招抚蕃部,移民,修建大量的堡寨。
而这些工程,哪一样不要钱?
不止要钱,而且还是大量的钱粮!
钱从哪来?
这就不是李杰考虑的事了,而是独相丁谓该考虑的,是三司使祖士衡该考虑的。
毕竟,如果上面把什么事都办了,还要下面的人干嘛?
当个吉祥物?
事情再难,也得办!
喝了一会闷酒,丁谓重新打起了精神。
“平叔,今年三司预计能有多少盈余?”
祖士衡苦着脸道:“今年比去年稍微好一点,预计能够有五百万贯的盈余。”
“但这部分钱,去向基本也都定了,其中三分之一上交内库,三分之一用于兴建州学。”
“最后的三分之一,一部分用于州学学官的俸禄支出,一部分用来通浚漕运。”
“只有这么点?”
听到这个数字,丁谓当即眉头一皱,虽然这半年,他没怎么关注三司的事,但盈余怎么也不该只有五百万贯。
“相爷,西北……”
祖士衡朝着西边看了一眼,示意丁谓别忘了西北的战事。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古今中外,战争从来都是一项花费极大的行为。
战争就是烧钱!
十几万大军,人吃马嚼的花费便是一个天文数字,更别说其中花费的军饷了。
另外,此次战事官家特地下了诏书,对于阵亡,以及受伤的士卒,抚恤方面要优待。
不能让战士们寒心,要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
这一点,也极大地激励了前线士卒的士气,否则,即便曹韦有通天之能,也无法让一只战损率高达20%的军队继续作战。
丰厚的恩赏和抚恤,外加曹韦的个人威望,这才让前线士兵爆发出极高的战斗力,以及极高的战斗热情。
“唔。”
闻言,丁谓顿时恍然,他差点忘了军费的开支。
沉吟半晌,丁谓率先嘱咐道。
“宫里的钱,不能动,必须如数上交,剩下的那部分钱,能裁撤就裁撤。”
“不能裁撤的那部分,能裁减多少遍裁减多少。”
祖士衡连连点头,然后迅速的合计了一番,只是,算着算着,他的脸更苦了。
不够啊!
州学的事,肯定是不能裁撤的,只能裁减,但再怎么裁减,也缩减不了多少。
如果他敢在这事上偷工减料,天下士子的吐沫星子便能淹死他。
遗臭万年的事,不能干。
可这又是开支最大的一项。
念及至此,祖士衡不由慢慢抬起头来,面露难色的看向丁谓。
谁料,就在这时,丁谓忽然从席间站了起来。
“平叔,老夫刚刚想起来,有点事需要处理一下,你先想着,老夫待会再过来。”
望着相爷步履匆匆的离开了宴厅,祖士衡彻底傻眼了。
这……这……
倘若他没领会错的话,相爷的意思应该是让他自己想办法?
办法,还能从哪里想?
当然是从兴学的花费里扣了!
‘完了!’
‘我要遗臭万年了!’
祖士衡忽然惊醒,难道相爷举荐他当三司使,便是为了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