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没人打扰,咱们快活。”
鼻孔用力一抽。
一股子腥臊。
富商猛地睁眼,手里毛茸茸一片,定睛一看,抱在怀中的哪里是薄衫道姑,分明是一只咩咩叫的长角公山羊!
“啊啊啊啊啊啊!”
……
“二楼怎么了?”
“这道人……直接跳下来的?”
“看热闹,看热闹。”
道士对楼上的惊恐喊声充耳不闻,阴沉的目光死死盯住面前的大红袍,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道长,何事?”僧人吞下一口干肉。
“还有胆子装傻充愣,”道人冷笑,“还我瑞龙脑!”
“道长此言差矣。”
吐蕃僧摇头,
“这香料是贫僧的东西,与你何干?天子脚下,光天化日,你莫非要明抢不成?”
“我是正一道的度牒法师,招惹正一门,你不怕后果么?”道人眯着眼睛。
“贫僧却不知,正一道也收野茅山。”
“贼秃!”
道人一挥袖袍,一柄刻着符文的桃木小剑从袖筒中跃出,直奔吐蕃僧反光的脑门而去。
噗!
没有开锋的小剑扎入血肉。
却不是吐蕃僧,而是另一桌莫名其妙交换了位置的食客!
“杀人了!”
大堂静默了一瞬间,惊呼声沸涌,食客们争先恐后冲出酒楼,掌柜和小二缩在柜台后头瑟瑟发抖。
与此同时,吐蕃僧抓起桌上一根沾着肉丝的羊骨头,木柴般干瘦黝黑的手臂上绽开一条条青筋肌理,朝道士掷了过去。
“礼尚往来。”
道士眼睁睁看着骨头扑面而至,道袍下的身躯被轻而易举击穿,凿开了一个前后通透的大洞,却没有鲜血流出。
仔细一看,填充里头的并非骨肉,而是一根根发霉的稻草。
大堂另一端,道袍翻飞闪现,又是一记挥袖。吐蕃僧往旁侧一闪,堪堪避开木剑,包裹上却浮出一片细密的齿痕,被猛地撕扯开来!
肉干、法器、经书,还有……瑞龙脑。
诸多杂物零落坠落,而最轻最薄的瑞龙脑散飞而去!
道人怒目圆睁,吐蕃僧眉眼低凝,半空中蝉茧般的香片,时空仿佛定格。
同一瞬间,大堂里突兀浮出一个挺拔的身影,剑眉,薄唇,眼目如星,留着一头怪异的短发,身穿红纹黑底的长袍。
“暗器?”
陈酒刚一睁眼,眼帘便被一大片零碎物件填满。
来不及取出兵器,陈酒抬起袖袍在身前重重一舞,此时他心中无比庆幸,苦舟给他准备的不是那种束袖的劲装。
大半香片被宽大的袖袍卷了进去,只剩下零星几枚擦过身躯,在地板上砸得粉碎。
道人:“……”
和尚:“……”
“好香啊。”
芬芳扑鼻的奇香弥漫整个大堂,陈酒眉头微蹙,将袖袍里的香片抖落在一侧的桌子上。
一抬头,正对上两道阴刻目光。
“这是贫僧千里迢迢给大唐圣人送的佛缘,施主何故争夺?”和尚双手合十,“烦请尽快归还,不然,施主怕是得用肉身来偿了。”
道人则咬牙切齿:“何方来的跳梁小鬼,道爷剜你的心肝!”
跳梁小鬼?
【神武罗眷顾·鬼骨】:固化状态,气息类鬼,增强阴气抗性。
陈酒扫了一眼和尚与道士,面无表情,眼神却越发漠冷。
【阴阳(进阶)】:勘神破鬼,开眼阴阳,破幻察微。
和煦的冬日阳光从门外窗外投了进来,铺满大堂,但在陈酒的视野里,眼前却是两团黑乎乎的阴暗异象。
道人身上,五只小鬼抱着小腿,肩上数头冤魂勾脖搭背;
和尚背后,一尊青紫色的佛陀法相庄严,十六只手臂孔雀开屏般展开,捏着肉莲花、阿姐鼓、头骨碗、金刚铃……一个赤裸天女的丰润臀部盘坐在佛陀腰上,胸脯紧紧相贴,表情非喜非嗔。
“巧了,我也向两位要些东西。”
陈酒咧了咧嘴,抬手在胸前一抹,一柄长刀闪落在巴掌中,血红色的纹路肌理仿佛一条条赤练小蛇。
“妖道骨,淫僧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