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他已经跳下车来,“莫慌,稍微等等看。”
驱车少年笑道:“晓得了。”
便将内侧马匹的肚带解下来,做出修理的样子摆弄着,白巾青年则悠闲地踱步,眼睛却没有离开那道山谷。
片刻之后,只见山谷外断断续续地又来了二三十个人,这些人都是从不同方向朝赶来的。
他们都穿着黑粗布衣,擦着汗光着脚各自从篷车旁匆匆走过,没有一个人看白巾青年和少年一眼。
白巾青年目光闪烁的低声道:“上前一些,截下几个人,打探一下情况。”
田襄子从商丘赶到了云梦山中,看到一辆篷车停在了山路上,拱手笑问:“先生何故停车?可否要我帮忙?”
白巾青年连忙拱手回答:“马肚带断了,足下可修得?”
田襄子哈哈一笑:“常年赶车,小事一桩。小哥,我来看看。”
他走到驱车少年面前,拿过马具肚带一打量不禁摇了摇头:“这八成新的肚带,如何能断?小哥会不会驾车?”
少年低头回答:“刚学会。”
“难怪。”
田襄子利落地从怀中摸出四根铁钉在口中抿抿,又从随身皮袋中摸出一个小铁锤和一块牛皮,将肚带在路边一块青石上铺平,用牛皮包住断口,当当当将四根铁钉钉实打平,递到少年手里。
“好了。我走了。”
白巾青年拱手笑道:“看足下做工,如同工师般神妙,佩服佩服。”
田襄子笑道:“多承褒奖,常年在外赶车,熟能生巧。”
白巾青年问道:“足下可是到赵国做生意的?为何要到这深山中?”
田襄子笑而不语:“车已经修好了,先生可以离开了。”
白巾少年知道自己冒失了,连忙拱手赔礼。
“在下慎到,多谢足下相助,敢问足下高姓大名?”
田襄子哈哈一笑:“相逢足矣,相逢足矣。”
说罢,翻身上马,一扬马鞭,绝尘而去。
慎到望着田襄子离去的背影沉思了片刻。
“这群人虽然衣着粗布麻衣,却谈吐不凡,不像是寻常游侠。”
“君子,那他们是什么人?”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应该是墨家的人。”
慎到眉头轻皱,墨家在赵国境内有这么大的动作,到底是因为何事?
难道是因为赵候两个月前起兵进攻中山国?不对不对,赵国已经战败而归了。
慎到连连摇头,有些想不明白,但云梦山已经不是久留之地。
“走,回邯郸。”
驱车少年上马一扬马鞭,车马辚辚而行,驶上了去往邯郸的官路。
云梦山出现了这么多墨家的人,自然是墨子召集的,一场墨家创建以来,最大的尚同会议即将召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