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柔话题一转:“李夫人娘家侄儿,被抓了,娘,你听说了吗?”
苗娘子微微一怔,不自然的说道:“那个贱妇,活该,敢陷害我女儿。”
徽柔轻声道:“是啊,我也恨她恨得紧,可是下毒这么大的事,如果衙门不认真查证,只怕李夫人会去敲登闻鼓。”徽柔说完,偷瞄着苗娘子。
苗娘子脸色有点慌张,也没有回答,徽柔继续说:“娘,在徽柔的心里,您与爹爹是最要紧,你们牵挂女儿,女儿也时时牵挂你们。
爹爹以仁义治国,任何人都不能违背国家律法,您千万不要行错一步。”
苗娘子脸色发白的看着徽柔:“她这么坑害我女儿,难道不应该受到惩罚吗?
徽柔,娘心里恨,不仅仅恨李夫人,还恨李浩,不瞒你说,我都无数次想杀了李浩。”
原来真的是娘做的,幸亏青莲姨发现端倪,如果夏浦定罪了,砍了头,那就真的来不及了,徽柔抱着苗娘子,轻声安慰:
“娘,您多爱我,我就多爱您,我不要您出事。以爹爹的性格,他定然不会包庇你的,您放手吧。”
赵祯当然不会包庇她,当皇权律法变成自己打击报复的工具,那大宋还不乱套吗?
母子俩抱着哭了一会儿,徽柔就要回去了,苗娘子不解:“你不去见见爹爹吗?”
徽柔摇摇头:“不去了,爹爹政务繁忙,等我身体康复以后再来看爹爹,柳大夫只怕早就熬好药在驸马府等着了呢。”
吃药可不能耽搁,苗娘子只能目送徽柔出宫。
回去的路上,徽柔忧郁的掀开车帘,看着繁华的京城,车来车往,那些为了生计,忙碌奔波的小贩们,脸上洋溢着笑容。
徽柔喃喃自语:“他们没有钱,为何还那么快乐?而我锦衣玉食,为何不快乐?”
粱淮吉面带微笑的说:“我父母死后,舅妈把我卖进宫里做内侍,当时太小,大太监们都会欺负我,也不给我饭吃,过节的时候,看到一块肉,就能高兴很久。
后来跟着皇上,他对我很好,总是会留一些好吃的饭食给我,那个时候,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粱淮吉接着说:“后来跟着公主,吃得很满足了,不再惦念一块肉,我的快乐也变了,只要看到公主开心,我便能安心睡觉。
公主,每个人的快乐,都是不相同的,您自小锦衣玉食,看的都是范大人,欧阳修大人的诗词歌赋,所以,当您看到一首差诗时,自然觉得索然无味。”
徽柔点点头:“好像是这么一个道理,淮吉,你看路边那个面摊,夫人很是漂亮,男人又黑又矮,可是他们依然笑得很开心。
或许我看见的美好太多,便不能接受驸马的不完美,才导致今天这个局面吧。”
粱淮吉也掀开车帘,津津有味的看着大街上热闹的气氛,人间烟火,吃饭穿衣,才是最美的图画。
粱淮吉指着一个在摔倒后,在母亲怀里哭泣的孩子,说:“公主,您看,那个孩子多幸福?其实每一个做娘的,无论高低贵贱,他们的爱孩子的心是一样的。我娘也很疼我。。。。”
徽柔满眼柔光的看着粱淮吉:“你是不是想家人了?淮吉,我从来没有问过你,你还有家人吗?”
淮吉想了想说:“有一个哥哥,听说当年西夏打仗,他上了战场,也不知道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