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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意咬咬唇神情有些紧张,一双眼时不时打量她的脸色,见人脸上确实没有类似悲伤的情绪这才匆匆回屋,片刻后又从里拿出件披风轻轻披在人身上。
“姑...娘娘的病还未痊愈千万莫要受了寒。”
白知柒点点头,略圆润了些的脸颊上带着点粉,加之一双乌溜溜的杏眼,怕是谁也不会信她衣物底下的身子其实瘦弱不堪,画意甚至相信一阵大风刮过都能轻易将人带走。
画意在她千劝万劝下终于还是回了屋,闭门前不舍的望着那道纤细的身影。
她家姑娘从小就不愿意让旁人操心,同龄人最爱玩闹的年纪,她却在学经商、斗商人,一人将揽月阁护的好好的,她希望能有个人护着她家姑娘。
无论是幽梦居居主还是卫小将军,都在距姑娘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选择了朝他人而行。
念及如此,画意渐渐红了眼眶,抓着门框的手因用力而失了血色。
白知柒兀自在院里枯坐了会儿,几番莫名,一为美人突如其来的脾气,二为画意莫名其妙的提问,但转念一想似乎一切都与那卫珩脱不了干系。
“卫珩,啧。”白知柒转着香条在桌上点了又点,任由香灰洒了一桌。
她与卫珩的相识还要从几年前她夜访九华寺巧遇一少年说起,彼时的卫珩孱弱瘦小,哪有如今当上将军后的气宇轩昂。
一得势了就开始和她对着干,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因为一时心软救济他。
白知柒可以说是养了个白眼狼,还会回头咬她好几口的那种。
“想娶宣平侯七姑娘是吧,看你不娶回去个母老虎搞的你家宅不宁。”
白知柒得意洋洋的扬起下巴,还没得瑟一会儿就打了个喷嚏,她抽抽鼻子,感觉一道热流从鼻腔中涌了出来,抬手一抹就是一手的血,白知柒直喊晦气偏偏此时美人又在气头上,她不敢进屋,只能望着天惆怅。
“嗯,现在流鼻血了就更加不能进去了,等下不小心看见些什么不该看的就更止不住了。”白知柒这么安慰着自己。
屋内,微弱的烛光止不住的摇曳,戚玄迟将那张被反复蹂躏成一团的信纸放在烛火上,黑眸里的火光瞬间化为灰烬熄灭。
定谦站在他身后,低声问道:“陛下,这白嫔居心叵测,何以不私下除之?”
这白嫔不仅与卫珩关系不一般,就连那曾暗伤于他家陛下的杀手头目也与她关系匪浅,在定谦看来,这般目的不纯的女子就该立即被处死在宫里,再找个地方随意埋了也算是她善终了。
戚玄迟负手而立,听到定谦这话时,他抬眸看着窗外那道模糊的身影,今夜还算识趣,不言不语也不闹,倒是头一回见她乖顺下来。
她从幽梦居出来时,分明是一副决绝要与其了断的神情。
“不必打草惊蛇。”戚玄迟吩咐道:“掌握她的书信往来,若有异动,再做处置也不迟。”
他对她并不是毫无戒心,但也绝不会一昧纵容,他愿意给她机会证明自己的清白,但结果若是让他失望了,他不介意看见她仇恨的目光。
定谦恭敬应声,他极少见陛下对旁人能有这般耐心,虽感叹于白嫔的好运气,但心里也是暗暗决定不会让白嫔成为阻挡陛下大业的绊脚石,若到时陛下不能痛下杀手,他愿意做那把与白嫔同归于尽的刀刃。
戚玄迟默了默,目光掠过定谦身后开着的窗外,他这一眼凛冽生威,被注视着的树枝簌簌作响,在一片安详的夜里显得怯弱又无辜。
“那日送来衣物的人,赏。”
那树枝于是响的更大声了,定谦被其不争气的性子气的够呛,怒其不争,他又急又觉得丢人抄起怀里的刀鞘就往那处丢,只听见“哎呦”的喊痛声,随后又是有重物砸在地上的动静,外头陷入一阵寂静,那人像是被砸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