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轮作的时候,梁崇倒是把其中一间暖房的前后围墙拆了,但拆了之后,也只种上了一些蔬菜和萝卜,赵翠红并没有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她寻思着,梁崇的年纪也不小了,在大业朝,这个年纪的女孩,没有不着急嫁人的。
就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便趁着过年,回去和娘家侄子商定,她这边来说媒,把梁崇哄着嫁过去。
待梁崇嫁过去之后,需要把她的房子土地等留下给赵翠红,对外就说,两村之间相隔太远,梁崇不舍得卖,让她代为管理。
她侄子那边,则白得一个美娇娘,何乐而不为。
到时候梁崇一个孤女,又是个哑巴,嫁过去以后,还不是任他侄子搓圆揉扁,打死了也没有人知道。
至于达亚尔,只是梁崇的一个叔叔,就更没有资格管到别人家里。
萨仁大婶直接气坏了。
一月一过完,便领着她的那些小姐妹和家里的两个儿媳妇,去赵翠红家门口泼了一桶大粪。
还冲进她家,撕着赵翠红和她两个儿媳的头发,对着嘴就扇。
并扬言,不要看她侄女孤身一人,他们这些叔叔伯伯婶子婶娘可不是好欺负的。
就算她家只有一个男人两个儿子,部落里面那么多人也不是吃干饭的。
再来打梁崇半点主意,让他们家吃不了兜着走。
达亚尔大叔也约着部落里的小伙子,在赵翠红丈夫和儿子外出的路上,给他们闷头打了一顿。
就连她家菜园里养的鸡,都被那日苏和巴尔思放猎狗给咬死了。
几人做的并不过分,都被人算计到头上了,赵翠红一家只是损失了几只鸡,梁崇要是真嫁过去,可是有性命之忧。
赵翠红的丈夫告到了里正那里,但现在朝廷本就对乌拉尔人多有照顾,还三番四次的给各村的里正强调,要处理好村中土着和搬迁居民之间的关系。
再加上梁崇平时在他这里的表现都挺好的,来找他办事,都不会空手过来。
今年过年,还带着年礼来他们家拜了一下年,里正不向着梁崇向着谁。
赵翠红这件事本身自己就不占理,且达亚尔大叔平时人缘又好,村里人基本没有站在赵翠红家这边的,就连亲戚都没有合适的理由为他们出头。
吴正贤只轻飘飘的说了一句没有证据,便给他丈夫打发了。
虽然找不到肇事者,但村里谁不知道这件事就是达亚尔他们的手笔。
老一辈的,都知道他们家是乌拉尔人,只不过早年间使了一些手段,才把户籍落在了良禾村。
而且村里养狗的,大部分都是乌拉尔人,他们大多都有几条从小培养的猎狗。
达亚尔家以前是“灰户”,做事难免缩手缩脚,现在都取得正式户籍,被朝廷承认了,还会怕你不成。
村里人谁不知道乌拉尔人不能惹,山林就是他们的主场,村民也有进山的需求,进山的时候,深山老林里,冷不丁打你一顿,再把你拉去喂野兽,那可真是消失的没有一点水花。
平时就算对他们有意见,也只不过是摆摆脸色,哪里敢算计人家。
连里正都不向着他们,赵翠红家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认下这个哑巴亏。
赵翠红平时也就只跟村里的妇女骂骂街,哪里见识过这么野蛮的骂架方式,上来便是泼粪,还动刀动枪。
不是打人闷棍,就是放狗咬鸡。
还被丈夫打了一顿,说她没事找事,让自己平白挨打。
赵翠红这时候才知道害怕,吓得两股颤颤,再也没有来找过梁崇,路上遇到,更是直接撇眼避开。
不过后面的这些事,都是托雅告诉梁崇的。
梁崇倒是猜到了第二个原因,毕竟赵翠红一进来,眼睛就跟探照灯似的四处查看。
知道自己的一些行为可能惹了村里人的眼的时候,梁崇就更加小心谨慎。
毕竟她孤身一人是个事实,暂时也没有很好的办法。
梁崇自己本身就是奴隶出身,骨子里还住着个现代人的灵魂,让她去买两个奴隶,她也暂时接受不了。
便只能越加的深入简出,争取逐渐淡出大众的视线。
梁崇不知道的是,村里有这个想法的,并不只有赵翠红一人,只不过她最沉不住气而已。
萨仁大婶和达亚尔大叔彪悍的操作,直接让有类似想法的人吓傻了眼,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村里本就隐隐约约分成土着和乌拉尔人两派,经此一事,梁崇算是彻底和乌拉尔人绑定上了。
且村里人都知道了,她有两个彪悍的大靠山,不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