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哨等人在山底动手,陈玉楼一行在山上也热火朝天的开始开山放炮。
其声响,鹧鸪哨等在山阴也听得真切。
但鹧鸪哨心中清楚,这瓶山山高势后,想在山阳之处破山二入,恐怕没有一两天的时间,是断无可能的。
但搬山有穿山穴陵甲助力,想来天黑前便可得手。
但现在他们也刚开始,急不得,于是便坐在一旁打坐,渐渐神游物外,犹如高僧入定一般。
卸岭群盗自是不敢打扰他,也就近坐在山根下歇息。
红姑娘这几天常在鹧鸪哨身边,眼见他机变百出,举止洒脱,言辞清爽,绝不似常胜山里上至陈、罗,下至无数盗伙那般。
要么粗俗无礼,要么便是一肚子称王称霸的野心,要么就是张林那样,明明颜值气质皆很能打,但整天像个闷葫芦,除了跟他买东西,其他的你问他,半天也得不到句话来。
虽然光看脸也能生活,毕竟:‘秀色可餐’嘛,不过随着张林越来越神秘,红姑娘知道张林那种人物,乃九天真龙,如陈玉楼所言,他生来就是翔于九天,与自己等人不可同日而语。
知道鹧鸪哨出现,她感觉自己真遇到了真命天子。
他是搬山的魁首,自己也是月亮门的门主,又在常胜山坐了交椅,也算得上‘门当户对’。
自己也只有嫁了他这等人物才不枉此一生。
想到这里有不禁有些后悔当年发誓终生不嫁,正是:夜来楼头望明月,只有嫦娥不嫁人,想到此处轻轻叹了口气,心中却已打定了主意,将来就是天涯海角,好歹也要随了他去,管什么发过誓赌过咒,不过也不知这搬山道人讨没讨过老婆?
想到此处,红姑娘就低声去问鹧鸪哨的师妹花灵,但此事也不好直接打听,只好兜个圈子询问:“小妹子,我看你长得这么如花似玉,今年可有十七八了?将来谁娶了你真是他前世的福份,不知你师兄替你定了亲事没有?”
那花灵没听过这种规矩,便奇道:“姐姐,我的婚事怎么是我师兄来定?我父母尚在,他们虽然卧病在床,可还……”
红姑娘说:“我依理而言,既然令尊令堂身子不适,那这种大事理应是做师兄的应该操心。
正所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箩卜拔了地头宽,妹子嫁了哥省心,不过看你师兄那人整天眉头不展,好象心事很重,也不知他有没有替你着想过这些事宜,他……他自己可曾婚娶?应该也没顾得上吧?”
花灵才刚十七岁,平时与鹧鸪哨二人在深山老林里寻那缥缈的雮尘珠,很少同外人接触,哪里明白红姑娘的意思。
只是觉得她问的事情有些奇怪,也没有多想什么。
然而卸岭群盗中有许多都是风月场上的老手,耳朵尖的听在耳中,多半已猜出红姑娘的念头,听她七绕八绕地找那小姑娘打听搬山道人有没有讨过老婆,不免暗中好笑,想不到这冰山美人也有动情的时候。
这事越想越是好笑,其中一名盗伙实在是忍不住了,竟笑出些许声音来,被红姑娘听个真切,她心知坏了,刚才心急,竟没想到山缝里拢音,有什么心腹的话也被那些人听到了。
她恼起来反手就是一个耳光抽去,打掉了那名盗伙两颗门牙。
余人知道红姑娘的厉害,她除了卸岭盗魁陈玉楼之外,连罗老歪都敢打,常胜山底下的喽啰们谁有胆子惹她?
众人赶紧绷起了脸,强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来,气氛显得无比尴尬。
红姑娘脸上发烧,羞得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好在这时老洋人从盗洞里钻出来,两只“穿山穴陵甲”也被拽了出来,他报知鹧鸪哨:“已穴透了山陵,风生水起。”
‘风生水起’是盗墓行道里常用的一句切口,‘风’是指古墓里空气流通,没有积郁的阴晦之气,而‘水’是指‘财’或‘冥器’,老洋人说‘风生水起’就是说里面确实有冥殿地宫。
鹧鸪哨闻讯起身,当即就令众人准备进盗洞。
他自己把一盏马灯绑在身上,看了看两支德国造的镜面匣子,子弹压得满满的,又把一条黑纱蒙在脸上,只露出两只眼睛。
其余群盗也都各自收拾得紧趁利落,拆了蜈蚣挂山梯分别携带,肃立在盗洞前听候调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