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虽不情愿,却已经在无形中带累了姑娘!
那么,他还需要联系念申吗?他们,还会有未来吗?若真坚持下去,他们的未来会是怎样的?还会像现在这样,被动地过度压抑,让自己与父母们的生活都找不到多少快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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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巧克力做喜糖过时了,现在最好的喜糖是费列罗!我和亚娟都吃过几趟了,要订就订这种!”
任家旺与郑阿昌在碰面席上你来我往几番相怼,可最后面对小辈的坚持,先后说出:“我们老了,实在管不了他们那样多!”“真想要结婚,有啥困难让他们自己解决,答应不拖累老一辈就好!”等于同意了任东杰与郑亚娟的交往与婚事。
因此,任东杰兴奋而雀跃着,在父亲任咏刚的默许下,开始筹备冬季要举行的婚礼。
挤在祖母杜雪珍身边,拿出几天来跑过的婚庆公司,他将那越来越丰富又讲究的婚庆所需一一道来。
杜雪珍看着琳琅精致的内容连连咋舌!
抛开婚纱、酒宴不说,单是一个喜糖,就让她感觉到莫名的压力!
“这种喜糖太贵了吧?我不讲自己与你阿爷结婚时,样样没!也不讲你爸与姑结婚,就是买点散糖、花生,自己染红蛋放在新买的马桶里,单讲几家老邻居的儿子、囡几年前结婚,也就是买了红色的纱袋袋,装了巧克力与太妃糖分给大家!怎么到了你就花样精透呢?”
任东杰听着不耐烦,斜看自家阿奶:“那是啥时候的事了?现在上海发展变化得快,这婚庆内容变了不要太快!您不能老思想好吧?对了,不管婚纱照还是酒席,新娘至少要调三套行头,我晚点要陪亚娟去打打样挑挑看。”
“勿要管他!让他去!”任家旺看着孙子掰指头,心烦,制止着老伴后面还想说的话,“还是那句话:他们对自己生活负责,不要回头麻烦我们这些老的就可以!”
可东杰却腻乎过来,冲他伸手:“阿爷,订婚纱照与衣裳,是要付订金的,把爸交给你的存款拿点出来嘛。”
“想也不要想!”任家旺一想到儿子咏刚交在手中的那本大额存折,就心疼又登船出海的唯一儿子,拒绝,“这是你爸给你办婚礼酒席与装修的,专款专用,其他地方不能给你用!要不然,婚礼还没办,就被你们浪费光了!”
东杰生气:“既然是给我办婚礼用的,怎么用,应该由我讲了算啊?”
杜雪珍赶上来劝说:“你爸存这些钞票不容易,节约一点是对的。”
“对啥呀?你们老思路老想法,偏偏就喜欢管牢小辈!”东杰赌气,甩门而出,只留话音,“晚点我自己打电话和爸讲!他就我一个儿子,挣了钞票,我不用谁用啊?”
任家旺气得嘴唇哆嗦:“你讲讲看,就这种态度,今后还能指望这些小的孝敬我们吗?”
杜雪珍回劝:“也不要多讲他,几个老邻居家里,小辈结婚也是这样,排场都上来了,大多数爹娘都是贴了不少!”
任家旺倒出超市刚买来的鸡腿等,腾出塑料袋,将东杰拿回的婚庆介绍单全部塞了进去,要借着给儿孙打扫房间的机会,送回去,愤愤:“真不晓得,这样贴下去,小一辈的生活越来越不节约,大手大脚有啥好?爹娘的老年生活怎么过,考虑也不考虑的!”
杜雪珍想开解他:“我们念申不是挺节约的吗?从来不像东杰这样乱用钞票,一件衣裳穿几年颜色旧了都舍不得换。”
任家旺却更来气了:“她对自己这方面节约有啥用啊?你看看两天前,咏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她去陪小季爸妈白相,又是乘邮轮又是到东方明珠!可咏兰与培祥呢?东方明珠建成这么久,念申还没有请他们上去过呢!”
“那是咏兰夫妻想省钞票,不肯去!”杜雪珍找理由安慰着老伴,更安慰着自己,“我们不也没有去过吗?咏刚回来这几趟,都讲陪我们上去看看的。你不是也舍不得吗?”
“是啊!”任家旺感觉委屈,“我们一点一点帮小辈节约,他们呢?花大钞票贴男朋友爸妈,贴自己婚礼!我都不晓得,将来老得不能动了,生活要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