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秦彬,你在讲什么事?!”
丈夫秦彬即将在上午被推入手术台,咏萍担心!焦急!一晚上没睡好,一大清早就爬起来,胡乱洗涮了,就匆匆赶往医院。
到了病房门口,她听见丈夫在与陪夜的儿子说话,心里又惊又痛,只怕丈夫是担心下不了手术台,在交代什么,顿时害怕起来,脚就像粘在门外一般,不敢再向病房内走进去。
不料她在外边又是不舍又是担心,秦彬却在病房内“教唆”儿子提防她对生活与工作的干预,还说出疏远她这个母亲的恶毒建议来?!
这些话如一盆寒到冰点的水,兜头浇向咏萍,又从头顶迅速渗入她的身体,将她对丈夫暖乎乎的情意全部浇冷了,结出了冰,如带刃的冰刀直刺她的心脏!
这是她为之付出半生心血的丈夫吗?是仇人还差不多!
带着心中血淋淋的疼痛,咏萍不顾端着手术预备检测药品与器械的护士要进门,挤开了她,用力撞开了病门虚掩的门,闯了进去,吓了秦彬父子一跳!
“……妈!妈!”秦毅反应够快,看到母亲因气愤而涨红的面庞,立时明白她听到了父亲的交代,急忙伸手挡在父母之间,企图安抚母亲,“您早饭吃了吗?路上挤公交吃力吧?快坐下来歇口气,我给您倒杯热茶!”
“不用!”咏萍难得冲着儿子怒吼!
转头,她打着摆子一样浑身哆嗦着,直直走到迅速低了头的秦彬面前,顶着问:“结婚近四十年了!你一直讲你工作忙,家里的事从来不管不顾!近二十年,你娘瘫痪在床,大部分都是我一个人照顾的!秦毅也差不多是我一个人带大的!”
“我,我一直出生活费,你的工资就让你自己花的!”秦彬不敢看妻子的眼睛,在护士、邻床病人与家属面前挣扎着解释。
“呵,呵呵!作为夫妻,你除了钞票,还给我什么啊?啊——?你讲呀!”咏萍忽然不再心疼眼前头发半白、身体虚弱的男人,用力推着他的肩膀,差点将他推躺到床上,被护士厉声制止了!
咏萍指着秦彬,转头问护士:“姑娘,你知道哇?我看着别人家进入退休的夫妻,相亲相爱,同进同出,互相体贴与照顾,我有多羡慕?你问问这个人,他有一个做老公的心哇?你要是找这样一个老公,你会开心吗?”
护士也语僵了,看着现场,有些不知所措。秦毅惦记着父亲的手术,尽力劝说:“妈,爸爸会心疼您的。您让他先动手术好哇?”
咏萍毫不在意,含着泪,冲秦彬冷笑:“我以为你的老母亲走了,你的心思可以分一些给我?你给了吗?你除了上班,又欢喜上了炒股,上网斗地主,然后就是挑唆儿子与我离心离德!还是人吗?”
她的言语并无不实,可秦彬接受不了,坐在病床上又羞又怒,面红耳赤,终于忍不住,指向病房之外:“你给我滚出去!我不需要你再照顾!”
“哈!”咏萍把手中所拎、未想起放下的东西全部扔到了他的床边上,“你今后请我照顾,我也不会照顾!你死在手术台上,我都不会哭!”
秦彬父子与整个病房的人,全部这恨毒怨极的话惊得目瞪口呆。
秦毅眼睁睁看着母亲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病房,追、守两难!
秦彬的脸色慢慢由红转白,面目变得冷凝可怕,交待秦毅:“我要是可以下手术台,我出院就与她去办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