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飞正闲得无聊,齐天风风火火地冲过来,大老远就听见他咋咋呼呼地喊:“小飞叔,小飞叔,走走走,咱们去放鞭炮!
我今天人品爆发,捡了一堆没收完的鞭炮呢!”他边说边挥舞着手里的鞭炮,好像挥舞着胜利的旗帜。
“得了得了,你自个儿玩去吧。”陈飞摆摆手,看着齐天那瞬间暗淡的眼神,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他从屋里随手掏出一小串鞭炮,递给齐天。这小子先是眼睛一亮,接着又紧张兮兮地看了看四周,
“小飞叔,你这么挥霍,不怕你姑姑念叨你啊?还是赶紧收起来吧。”
齐天盯着陈飞手里的鞭炮,那眼神就像是猫见了鱼,可一想到自己家那严厉的规矩,每次放鞭炮都得偷偷摸摸的,心里就发憷。
“小飞叔,你得学着点,放鞭炮得有技巧,得分批次的。”他故作老成地教导陈飞。
“嗨,我自个儿买的,放心大胆地拿去放吧!”陈飞一脸的无所谓。
齐天将信将疑地接过鞭炮,直到看到陈飞那认真的表情,这才放心。
他心里暗暗羡慕,想着自己长大后,也要像小飞叔这样,想放多少鞭炮就放多少,那得多风光!
“来来来,一人一个鸡蛋,滚一滚,新的一年好运滚滚来!”陈桂兰乐呵呵地分发着鸡蛋,仿佛每个蛋都裹着喜气洋洋的祝福。
院里头,吃完早饭后,大伙儿开始互相拜年,笑声喧天。陈飞却因为还在孝期,悄悄溜回了屋,把门关得严严实实。大家都知道,家里新近有长辈过世,这年关可不好随便上门拜访,自个儿家也不便迎接客人。
他关上门,那蓝底对联和随风轻摆的纸钱,无声地告诉过往的邻里:
这户人家,正在守丧。他在小姑家过年,小姑对他宠爱有加,自然不会让他孤零零的。但陈飞心里清楚,自家的事,旁人未必不介意。
看着侄子落寞的背影和那门上的蓝对联,陈桂兰心里泛起一丝丝酸楚。
转眼哥嫂已走了半年多,时间这剂良药似乎对这丧亲之痛并不太管用。每当想起,心中依旧隐隐作痛。
她抿了抿唇,努力把眼泪憋回去,今天是新年头一天,总得笑一笑。
赵文卓在一旁,目光柔和地落在妻子身上,他能感受到她的哀伤。他深知,那对哥嫂的思念,也如同一股淡淡的忧伤,悄悄萦绕在彼此的心头。
但他也明白,生活还得继续,就像陈桂兰此刻,虽然眼角泛着泪光,却依旧努力翘起嘴角,露出了一个温暖的笑容。
当年,他跟妻子牵手步入婚姻的殿堂,那会儿他穷得叮当响,心想哥嫂八成不会点头答应这婚事。
谁料,哥嫂不过略一打探他的人品,便爽快地应了他的求婚。
他俩不仅帮忙找到了婚房,还玩儿起了心机,生怕伤了他的自尊,巧妙地把房子送到他面前,让他几乎没花什么钱就租了下来。
多年后,一次聚会上,他酒后吐真言,才知道当年那地段,那价钱,压根儿租不到那样的房子。
原来,这房子是哥嫂费尽心思,托了不知多少人,才搞定的。
房租之所以低得离谱,全因哥嫂提前付了大半租金,还千叮咛万嘱咐,不让透露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