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他玩弄别人的心念于股掌之间。
安德鲁陈的位置越坐越高,周围的小弟越来越多,掌管的地盘越来越大。
他有时似乎根本不在乎他周围的人在做些什么,或者他能给他的集团带来什么样的福利与权益,他只是要用自己的意志力战胜对手,让对手臣服于自己面前,跪着唱“就这样被你征服”。
他周围的女人像跑马灯一样换个不停。可是他自己也知道,那些女人大多是看中了他的金钱和权力,可以给她们带来物质和精神上的享受。
真爱,会不抱利益的大腿?
安德鲁陈对她们总是嗤之以鼻,对他而言,这些温柔乡他呼之即来,挥之即走,千篇一律的眼影眼线,白齿红唇,长腿细腰,丰-乳-肥-臀。他和异性之间的交流,只是局限在床第之上,卸掉精神上的灵柱,只剩一副躯体,去感受神经元的刺激与快感。
他曾经让那个背叛他的女孩儿重新拜倒在他的面前,用一副谄媚和淫-荡的眼神以及肉体在他面前证明自己是多么的改过自新,重新对他五体投地,忠贞不渝。
安德鲁陈的眼睛里,也闪着一整个银河系的光。
不过那光,已经不是当初的那看着女友眼睛时闪烁着的希望与真诚的光,而是报复与摧毁的光,刺透一切,又贯穿一切。
他祭起自己意念的小刀,雕琢了一副美好的冰释前嫌的画卷,展现给那个蒙在鼓里的女孩儿。
那个女孩儿为他的不计前嫌而感激涕零,痛哭流涕。
她加倍地把自己的肉体包装成丰腴的祭品,要供养昔日的旧爱、今日的王者——安德鲁陈。
她用她那美丽不可方物的热唇吻遍安德鲁陈的全身,然后便俯身把头埋在他的股间,卖命地为自己曾经背叛的男人牺牲着自己的尊严,讨好他的男性荷尔蒙的分泌与作为雄性生物的最原始的感官刺激。
安德鲁陈仍是漫不经心地躺着而已,他曾经小心呵护的天使此刻却像一个荡-妇。她天使般的脸庞像是和一个恶魔的嘴脸在紧贴着亲热,她柔若羊脂的肌肤像是被恶魔粗糙的爪牙揉摸亵渎。
他茫然地面无表情地看着昔日心爱的女友用温软的身体迎合着自己的兽-欲与肉-欲,心中感到一丝恶心。
华夏文明的古诗词说: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安德鲁陈却如同躺在干涸的河床,仰望寸草不生的光秃秃的山峦。
即将因失水濒死的鱼在他的身旁扑腾着身段尾巴,而嗜血的秃鹰却盘旋于高空,看准时机就要利喙出击,去舔食那流血的伤口。
在安德鲁陈的眼里,那个美丽的头颅突然变成了丑陋的罗刹,长长的血舌“嘶嘶”地缠绕住自己的身体。
女孩儿一脸的媚笑****,在安德鲁陈的眼里却是血盆大口龇牙咧嘴,狂吼咆哮。
他知道自己已经不是那个星际外交官家里的淳朴少年,他现在是星际黑帮组织“山水会”的二号人物。
他知道自己的对爱的信念已经被黑洞吸走了,眼下的自己是一部没有感情没有知觉的意念机器,摧毁一切在他前行路上挡路的绊脚石。
安德鲁陈的初恋女孩儿,最终被曾经从安身边夺走她的、她曾经死心塌地背叛安而投怀送抱的、那个横刀夺爱的男子横刀所杀。而这一切,都是组织的安排。
没有援手,没有庇护,有的只是那个女孩儿的哀怨。
还有在暗中注视着这一切的安德鲁陈眼中的那片银河系的冷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