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瞬间,徐氏脸上立马由委屈变为了柔弱,一下子便跌倒在了虞渊明面前,委屈巴巴地道:“老爷明察,大小姐骄纵成性,竟百般污蔑于我。”
待她话音落后,虞娅惜又捂着脸补充道,“是啊,姐姐刚回来便性情大变,像是要掀翻了天,我和母亲无非是来姐姐院子里问好,我还被扇了一巴掌,她下手可真是狠毒,我好痛呢。”
她娇滴滴地对虞渊明抱怨道,哭的更是梨花带雨,让人听了心疼不已。
虞宛矜仍旧端坐在桌边,觉得面前的几位甚是聒噪。
许是和喻晟在一起待的时间长了,竟学着了和他一样遇事淡泊的姿态。
逢秋已然在一旁气了许久,这下见老爷回来,像是见了救星,便是再也忍无可忍,见小姐没有要解释的意思,想着自己开口把事情真相说一遍,不由想出声。
她主动跪下磕了几个头,开口道:“老爷,事情根本不是姨娘和二小姐说的这样,她们主动来羞辱大小姐,小姐不愿再忍了才动手的,老爷不可……”
还未等逢秋说完,便挨了虞娅惜一个巴掌,只见她怒目圆睁,狠狠指责道:“你不过是一个下人,主子说话哪里有你一个下人插嘴的地方,还不闭嘴!”
“好了,”虞渊明见状不由得出声劝阻,拦下了虞娅惜要再次对逢秋动手的动作,对徐氏道,“整日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家和万事兴的道理想你是不懂了。”
“妹妹好嚣张,竟敢在我的院子里对我的丫鬟动手。”
虞宛矜终于开口说话,眯着眼睛像是要找她讨要说法。
不等她继续说出要责怪虞娅惜的话,便又听虞渊明继续道,“矜姐儿也得饶人处且饶人,有时候谁对谁错并不重要。”
虞渊明心里明白孰是孰非,但他见不得虞宛矜在中间受委屈,更是不能明显指责徐氏,左右手心手背都是肉,若是要仔细分析起来谁对谁错,结果更是伤人至极。
虞宛矜有一搭没一搭地按压着太阳穴,只觉得这件事颇为消耗精力,终日沉迷于闲言碎语中反倒会迷失自己。
“父亲说的是。”
“既然如此,你们也不要各自寻不愉快了,日后大不了井水不犯河水,矜姐儿这段日子在鄞州路上遥远,舟车劳顿已是辛苦,你们也不必来打搅她。”
虞渊明中间调和了几句便要这件事儿作罢,左右还是能看得出他向着虞宛矜的。
后者心中了然一切,但不点破。
“是。”几人神色恹恹的答应着,徐氏脸上委屈的神情仍旧不减。
“你们母女也是,整日都不消停,明知矜姐儿刚从鄞州回来,休养生息时自是少招惹,你们没去过远地方便是眼界窄了,何来羞辱之说?”
他不由得出声道,俨然也是觉得深深不公。
虞娅惜闻言,这话如同再次在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似的,眼睛狠狠睁大,对着虞渊明道:“父亲,这不公平!明明是我挨了一巴掌在先,怎么说是我和娘来招惹了姐姐。”
她越说越底气不足,直至见了徐氏同自己使眼色,她才没了下文。
徐氏是要让女儿息事宁人,既老爷现在铁了心向着虞宛矜,那便无处可说,现在的委屈自然能通过其他手段找补回来。
对付虞宛矜,自是不能贪图一时的口舌之快。
虞宛矜默默地看着徐氏母女表演,偶尔口渴时还不忘抿口茶。
她长如刷子的睫毛落下,让虞娅惜见了只觉嫉妒。
父亲年纪大了,许多家务事不应由他来主持公道,朝堂上的一切已然忙的他焦头烂额,但可惜徐氏总是想要将话柄子递给他,每次哭的梨花带雨,还要背地里找机会再欺负回来。
虞渊明也深深觉得亏待了这个女儿,即便她不说,自己也自是对她缺乏关爱的。
“矜姐儿这次去鄞州可远?路上可还适应?我瞧着你这一来一回,已然消瘦不少,想必受了委屈?”虞渊明话锋一转,对虞宛矜好一阵担忧,这些日子女儿在路上时他便担心不已。
即便深知喻晟会保护她,但仍怕她在路上未曾经历过许多事而受伤。
虞宛矜闻言,便站起身来,在他面前转了个圈。
“爹,我好着呢,大约是因你许久未曾见我,所以才觉得我瘦了。”
她笑着对他展示自己的身体健康。
虞渊明被她的表现所逗笑,随后面上却陡然由笑意变为责备,故意冷着脸警醒道,“这一次便罢了,以后不许瞎跑,遇险了爹爹都救不了,指望着别人保护你可不是一件好事,除了家人,谁都不可信。”
虞宛矜对这样的数落很是受用,低着头面上笑意不减,吐了个舌头摇了摇虞渊明的胳膊,撒娇道:“我知道啦,父亲放心便可,我不会有事儿的。”
父女两人其乐融融,生生将徐氏母女视若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