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果儿倒没放在心上,见那人灰溜溜地走了,便跟唐景辰寒暄起来。
“唐兄怎会在此?可是与那恶霸相识?怎的你一来说了两句话,他便偃旗息鼓了?”
唐景辰也纳罕不已,一面引着二人进了雅间,一面说,“我与他不过只有一面之缘,也不知他何时转了性子,往常若是遇到这种事,他是绝不会像今日一般轻易放过你的。”
说着又面色郑重地对着小果儿说,“你可知他是谁?”
“不就是户部尚书之子,傅棋安?”
唐景辰脸色更添一抹忧色,“你既知他是谁,怎还与他打起来了?万一惹恼了他,后果不堪设想。”
小果儿不在意地在临窗之位坐下,“他欺负人,我自然要讨个说法,况且,他和他手下都是中看不中用的酒囊饭袋,打不过我,你不必忧心。”
唐景辰见她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语气严肃道。
“他是户部尚书之子,手下岂能没有能人异士?今日是你运气好,没碰到他带着那厉害的随从,若是碰到了,你岂能讨得便宜?况且若是他记仇寻机报复,你打算如何?又有几成把握应付的了?”
小果儿渐渐坐正了身姿,面色也正经起来,迟疑地发问。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他即便有权有势,也不能罔顾律法,当街行凶吧?”
唐景辰没回答她的话,给她一个你自己想的眼神。
小果儿泄气,肩一塌,靠在椅背上懒散的样子。
“反正已经得罪了,时间又不能倒流,以后我们出门小心着避开点就是了。”
唐景辰看她撅着嘴,不自觉露出女儿家的任性娇态来,又一副不太服气的样子,心里升起一丝异样,那说教之意便淡了几分。
也是奇怪,他不过与此人见过几面,又何必为她着想担忧至此?
瑛娘也觉不安起来,虽她不识眼前男子,却觉他说的颇有道理。
往日她和小果儿在醉花楼里讨生活,虽艰难却也受其庇护,如今独自在外,遇到什么事情倒是只能靠自己了。
不由后悔方才没拦着小果儿冲动行事。
“这位公子既认得那傅公子,可否引荐一下,让我二人当面赔罪则个。”
唐景辰见她忧虑过甚,出声安慰,“傅棋安虽行事嚣张跋扈,但方才他既痛快地给了银子,想来此事就此了结,应当不会再寻机报复。”
瑛娘这才放了心,“还要多谢公子方才从中斡旋,才不致我二人闯下祸患。”
唐景辰微笑颔首,“也并非是我的功劳,姑娘不必挂怀。”
小果儿猛然想起什么,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我看那掌柜对你颇为恭敬的样子,你又能和傅棋安说得上话,你究竟是什么人?”
唐景辰看她毫不掩饰好奇之色,一派坦荡,大大方方地问出心中疑问,全不似寻常闺中女子扭扭捏捏,颇有江湖儿女的飒爽,心里越发有了好感。
她若不问,他自不会主动说他的身份,她若问了他也不想欺瞒她。
“这锦湘楼是我家中产业。”
就连一向见多识广的瑛娘也不禁面露讶色,这锦湘楼在上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更有分店遍布城内城外,却不想是面前此人家中的产业。
小果儿睁大了眼眸,一双眼睛波光粼粼,脱口而出一声感叹,“富二代啊!”
唐景辰没听清她说的什么,问道,“富什么?”
小果儿笑着摆摆手,满脸羡慕地望着他,“富什么不重要,没想到你家这么有钱啊?你也太幸福了吧?”
唐景辰被她直白的话语说的不好意思,“还好。”
瑛娘扯扯小果儿的袖子,咳了咳嗓子,给她提个醒。
这丫头怎么如此没有仪态!
虽说穿着男装,可到底是个女孩子,怎能如此肆无忌惮地盯着一个男子看?太失礼了。
小果儿感受到袖子上的拉力,看了看瑛娘,略收敛了脸上的羡慕之意,感叹道。
“有人出生点就是别人一辈子奋斗的终点,有人唾手可得的东西是别人穷极一生也无法得到的东西。你可太幸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