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地,匆匆的脚步声从细密灌注的暴雨中冲来,溅起的水花扬起少年的衣摆,长至腋下的银发自眼前一闪而过,下一刹,软乎乎的半大少年扑进了神千落怀中。
“哥哥!”
是绪小鱼……不,应该叫,神千乔。
神千乔似乎是匆匆赶来,随意扣上的兜帽上满是雨水,银发打湿在耳畔,微微喘息着,紧紧地揪着神千落的衣角,不允许他离开。
他似乎焦急地厉害。
“哥哥,决战请带我一起去!为什么要把我留下,无论成败,我都要和你在一起,这不是我们约定好的吗?”
“阿乔,你冷静下来,听我说。”
神千落似是无声地叹了口气,两手搭在了弟弟的肩膀上,注视着他青蓝的眸,嗓音微沉。
“扣心自问,这一战,我并没有太多自信——我很可能会失败。”
“没关系,我们已经尽力了,无论成败,我不在乎!”
“…不,我们不能失败。”
少年微垂的眸光遮遮掩掩,在飞泄的雨水中黯然,却又坚定决绝。
“阿乔,你听好,每一个生灵都有向阳而生的资格,每一份对生的渴求,都理应得到回应。”
“我们生于天地,应该担负起应有的「职责」。在你我肩头,背负着千千万万生灵最后的希望,哪怕我们死去,哪怕被全世界误解,哪怕,走到生命的尽头,都……”
“绝不能失败。”
愣愣地注视着神千落凝沉的眸光,神千乔有些呆怔了。
“哥哥…”
“尽管我也希望,我们可以自私一点。”
神千落淡淡地笑了声,眸光透过幽紫的天目,似乎在思量着许多,又似乎宁静清浅。
“但唯独我们,生来就没有「自私」的权力。我不相信命运,但有些命……是无解的。”
侧眸望向紧咬下唇眼角泛红的神千乔,神千落笑了笑,眼底泛起疲惫的温柔。
“阿乔,接下来的日子里…代替我活下来吧。”
“不。”
神千乔突地抬眸,情绪激动,眼底深处的灿金瞳色恍若火,燃尽了暮霭的山洞。
“我不要谁代替你,你不会死,不会死的,你明明都没有失败过,她并非无可战胜、”
“「天理」,绝不是无可战胜的——!”
唇齿间一切的话语淹没在少年的拥抱之中,神千乔蓦地怔住,被神千落紧紧拥在怀里。洞外,暴雨和雷鸣还在继续,彻骨的悲哀却宛若潮水,淹没了少年的身躯。
泪水无声坠落脸庞,他却,再也说不出一句挽留的话。
“你可是我们万千革命者的军师,总是爱哭鼻子的话…可做不好一个领导者。”
抬手拭去神千乔眼角的泪水,神千落的金瞳始终邃然而宁静,就像日暮时分的钟楼,平静悠远,给人斐然的壮阔。
但望向自己唯一牵挂的弟弟时,也一直一直,温柔缱绻。
“革命的势力中,以我为统帅,以你为军师。你是我们最强的大脑,因此唯独你,绝不可以出事。”
“留在后方等我们的消息,若我失败……就带着我们的职责,继续走下去吧。”
“独行的路上,不要畏惧严寒。我会动用元素力复刻一个与我一模一样的身体,包括外貌,实力,还有身体强度。”
“当有一天,你感到实在无法坚持下去…就召唤一个陌生的灵魂,到我的身体里去吧。”
“我相信,那个陌生的灵魂会代替我,陪你一路前行。”
只是,很抱歉,我再也做不了你最后的温暖。
我并非这世界不败的主角。
我会目送你们走向未来的背影…
班师凯旋、一路高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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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
主笔:青绪
编剧:青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