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水回过神来,看向李长天。
她忽而笑了笑,笑容温柔,似溪又似春雨,她说:“好,姐姐知道了,长天你还记得回厢房的路吗?”
李长天虽有疑惑为何李秋水会问这件事,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能把他背你厢房去吗?”李秋水问,“背得动吗?”
李长天蓦地瞪大双眼,连忙点点头:“能。”
“那你先把他背回你厢房,去吧。”李秋水拉起李长天,又帮忙将燕殊扶到李长天的背上。
阿无满脸错愕,一步上前,想阻止李长天离开:“郡主?!”
“阿无,嘘。”李秋水拦住阿无,“先听我的。”
“可是韩大人那,郡主要如何交代?!”阿无目光愤懑地看了李长天一眼。
“阿无。”李秋水嗔怪,“我自有考虑,你这是不信我吗?长天你先去吧。”
李秋水朝李长天挥了挥手,让他快走。
李长天看了李秋水一眼,转头背着燕殊疾步离开阁楼。
出了这座阁楼,就几乎不见侍卫,李长天再没遇到阻拦,顺利地将燕殊背回了厢房。
李长天将燕殊轻轻放在床榻上,又伸手摸了摸他的滚烫额头。
方才这样大闹一场,燕殊竟然都没有清醒的迹象,看来他的身体状况真的很差。
李长天有些急,慌慌张张地在厢房里翻找出干净的毛巾,又用水浸湿毛巾,敷在燕殊的额头上。
燕殊猛地咳嗽数声,表情痛苦地蜷缩起身子。
李长天这才发现燕殊白净的侧颈上全是汗,他伸手摸了摸燕殊的脖颈和背部,发现那两处已湿透。
李长天连忙打开厢房里的木制衣柜,翻找起来。
好在衣柜里面有干净的中衣,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李长天将中衣拿出,放在床榻旁,又伸手去脱燕殊的衣裳。
他低着头认真地解着燕殊的衣带,根本没发现燕殊慢慢睁开了眼睛。
燕殊因为刚刚清醒,目光迷茫,可在看到李长天的一瞬,他的眼神瞬间狠厉,抄起头下垫着的木枕,就往李长天的脑袋抡去。
虽然燕殊没什么力气,枕头也是软木,但李长天还是被一下砸得偏过头去,整个人都懵了,他呆呆地伸手一摸脑袋,发现手心全是血迹。
燕殊趁他怔愣,一把推开人,翻身跌下床榻,又踉踉跄跄往外奔去。
“燕殊!”李长天反应过来了,他慌乱跟着跑下床,在燕殊即将离开房间的瞬间,一把从身后将他紧紧抱住,“燕殊,我是李长天!你瞧瞧我!我是李长天!那个出予镇和你相遇的李长天!!”
燕殊一怔,动作停滞,整个人僵在李长天怀里。
“我是李长天,不是对你用刑的那个人!!”李长天边喊边掰过燕殊的肩膀,让他正视自己。
燕殊喘着粗气,双眸血红瞪着李长天,忽而,他再次对李长天发难,只不过这次燕殊没有再揍李长天或者挣扎着逃跑。
他猛地把李长天拽到床榻边,将李长天按在床榻上,伸手就去解李长天的衣带,可燕殊根本没什么力气,双手颤抖着,就连李长天衣带上的结扣都解不开。
李长天:“???”
“等等……啊,我明白了!”李长天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自己开始扯自己的衣带。
他三下五除二地脱下衣裳,一把掀开中衣,腹部赫然三道惨白刚愈合的爪印伤痕。
燕殊怔了,他伸手抚上李长天腹部的伤痕,因震惊而浑身微微颤抖:“真的是你……”
“没错,真是我!”李长天虽然觉得痒,但此刻俩人相认比什么都重要,他便没有推开燕殊的手。
“你为何也在这……”燕殊喃喃两声,忽而火急攻心,捂住嘴猛地咳嗽数声,又晕了过去。
“燕殊?燕殊!”
李长天慌张地喊了两声,心里骂了一句这叫什么事啊,随后动作利落干脆地扒了燕殊的衣裳,替他擦去一身的冷汗,给他换上干净的中衣,又帮他盖好被褥、额头敷上湿毛巾。
好一阵折腾后,李长天总算将能帮燕殊做的事都做完了。
李长天吁了口气,擦了擦汗,跌坐在床榻旁,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浑身酸痛,脑袋炸开似地疼。
他掀开衣袖、撩起裤子,见手臂膝盖上全是之前跌下楼梯跌出的淤青,脑袋就更不用说了,又是磕地又是被木枕砸,李长天觉得自己还没晕过去,头真是太铁了。
惨兮兮的李长天转头看了床榻上的燕殊一眼。
方才的一番照顾后,燕殊呼吸趋于平静,神情也安稳了许多。
李长天忽而笑了笑,仰头感慨一声。
“嗐,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