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萧几人在地下站稳后发现,这是一个很大,深黑的地窖,聚集了好几户人家,其中有几位还曾经去听过戏班唱戏。小孩回来后,第一时间扑到自己的父母身旁,孩子的父母抱着他,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
地底下有很多透气孔,安在外界很隐秘的地方,从透气孔可以看向外面,此时鬼子已经进入了院子,在院中一通翻找,但是一无所获。突然,一个鬼子看向众人所在的透气孔,慢慢靠近。
顿时林萧拉着几人靠墙蹲下,躲避着鬼子的视线,虽然透气口在屋内,没有光线而且十分隐蔽,但是众人还是担心会被发现,到时候等待着众人的只有死路一条。
终于,鬼子刺刀刺向了透气孔的上方,那里好像放了一个大竹筐,竹筐倒下,一只黄狗嗷呜一声从筐子里跑出去,吸引了鬼子的注意,小孩听见小狗的声音,连忙惊慌的喊出声,
“大黄!”
小孩还想要从透气孔往外面看去,林萧反应迅速,一把捂住小孩的嘴,拉着他蹲了下来。外面的鬼子听见了异常的响动,再次靠近想要仔细查看。林萧此时冷汗都流了下来,他死死的捂住小孩的嘴巴,不让他发出一点声音,鬼子靠近的脚步声越来越响,此时众人的心也提到嗓子眼。突然,外面再次传来小狗凄厉的叫声,一同传来的还有鬼子愤怒的声音,
日语:“八嘎,这个畜生是从哪跑出来的。龟田,你在干什么,快来帮我弄死这个畜生。”
外面的鬼子应答了一声,端着枪就走出了院子。林萧在脚步声远离后,又等待了一会,抬头顺着透气孔看向外面,已经没有了鬼子的身影,林萧这才松了一口气,松开捂住小孩的手,小孩在得到自由后,抓住林萧的手狠狠的咬了一口,然后跑回了父母的身边。小孩父母摸着他的脑袋,不住的对着林萧做着道歉的动作。
林萧摆了摆手,询问原本就在这里的几户人家,有没有其他的透气孔,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林萧一一去透气孔查看外界的情况。在一个可以看见外面想到的透气孔,林萧看见,一个鬼子用枪上的刺刀挑着什么东西,鲜血顺着刺刀滴滴落下。林萧顿时心惊,因为他曾经看过资料,鬼子折磨人的手段有一条就是用刺刀刺穿婴儿,然后将其举起。林萧不断的挪动位置,他很担心他看到刺刀的尽头会是一个布包。
所幸,刺刀的尽头是刚刚那只躲在竹筐里的小狗,林萧松了一口气,但是很快他的心情又沉重下来,他知道自己很快就要面对那些资料中的画面了,他不知道自己在看到那样的场面后,还能不能坚定自己的信念。小孩的家长跟着林萧的身后也看见了那副场面,顿时捂住嘴巴抽泣起来,孩子母亲抱着孩子捂住了他的眼睛,不让他看向其他地方,父亲则是蹲下甚至抱住自己的妻儿。
外面的鬼子发出猖狂的笑声,小狗被刺刀刺穿,只能一下一下的抽动,渐渐的抽动的动静也变小了。但是鬼子对此好像很不满意,抬起刺刀,往地下狠狠一摔,顿时小狗再次响起呜咽声,孩子的母亲也将小孩抱的更紧了,双手捂住他的耳朵,不让他听见外面残忍的声音。随着小狗呜咽声的响起,鬼子的笑声更加癫狂变态,不一会又来了几个鬼子,有的鬼子甚至手上拉着不知道从哪里发现的没有躲好的居民,就这样一群鬼子分成两排,一排折磨那只可怜的小狗,另一排则是轮流对着抓到的人羞辱。
外面凄厉的声音不绝于耳,戏班的众人都不堪忍受痛苦的捂住了耳朵,希望借此隔绝外界的声音,好让自己减轻一些罪恶感。折磨的声音持续到天黑,在众人都要承受不住地时候突然停止。
“我受不了了,让我出去和他们拼了!”
大壮站起身子,猛地开口。旁边的陈炳一把拉过他蹲下,
“嘘,你想害死我们所有人吗?”
大壮此时泪流满面,他低低的抽泣声传遍地窖,
“这群畜生,每次他们安静一会就代表他们又找到了一个,又有了新玩家了。他们抓过来的第一个姑娘被他们玩了一个时辰才咽气,死之前死死盯着我们这里,我们就蹲在这里看着他们一个一个的挣扎到无息。我受不了了,我宁愿被他们一刀捅死,也不想看着他们受这样的折磨。”
此时白小月走到大壮的身旁,拉过他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他的脸上,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就你一个受不了吗?我们大家都受不了,可是我们这么多人呢,你一个出去了,我们都要被发现,到时候大家全都要死,你是要拉着我们全拖下水吗?”
“可是我们就只能这么看着吗?我总感觉那个姑娘最后发现我们了,她最后死死盯着我们就是因为我们没有出去救她,我的良心真的过不去啊。”
说着,大壮低声抽泣起来。此时林萧再次看了眼外面,和老马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见老马也回应后,走到大壮身边,
“我知道你很难过,我们都一样,但是她发现了我们也没有开口指出我们的位置,那就是她救了我们一命。她牺牲自己换了我们生,所以我们更要活下去,将这里的事情告诉外面,不能让他们的罪恶就这么埋葬在这里,不然她就白死了。活着的人要背负死去的人的遗愿,好好的活下去。”
说完,林萧拍了拍大壮的肩膀,这个一米八的大汉此时脆弱的如同一个孩子。地窖内每一个人在听到林萧的话后,都低头沉默不语,实际上,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经历了一下午的良心的谴责,林萧的话,让他们的内心稍稍宽慰,但是更加坚定了要活下去的执念。
李月萍此时也走到大壮的身旁,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柔声安慰道,
“生在这样的时代,我们都没有办法的。所以我们要活下去,活着等到祖国强大的那天,将今天承受的一切,在来日都奉还给他们。所以坚强一点,既然我们现在还活着,就有活着的人要做的事情。”
大壮抬起头,看向身旁的几人,郑重的点了点头,忍住了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