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麻生真卷入这件事与三人组扯上关系的时候她的死亡就是已经在剧本上落笔封档的结局,她不应该卷进这件事里的,但是那个如同太阳般温暖的男人太过吸引她了,所以她尽力地伸展着躯干,最终把干净的脖颈横亘在死神的镰刀下。
卑微的女孩吊了一口气睁着透亮的眼睛想要再看看自己隐约的憧憬和也许永远触摸不到的卷恋,这个家伙居然站在车厢顶上,捧着那把化作死神的手掌将恺撒和真之间的距离硬生生隔开的猎枪对着漫天大雨高喊哈利路亚……
想来……真是令人作呕的画面。
苏廷眼童中的金色几乎要爆燃起来,浓烈的威严忽然降临了这片封锁后的街道。
他转头看向他们驶来的方向,一张雪白的公卿面具映入眼帘。
“你来了?”
苏廷咧开嘴笑了笑,随意地踹了一脚窝在地上缩成一团的猴脸男人,他的一条手臂马上扭曲得像是缠住了猎物的蛇,连麻花都未必可以弯到这个程度。
一张可以说是惨白的面孔上挤着朱唇和利齿,带着的一丝微笑不但没有一点阴柔的意味反而充满了诡诈和暴戾,黑色的长发一直披到半腰。
看得出来这张面具的制作工艺非常高明,无缝地贴合着来人的面庞就像是早已长在了上面一样,如果换一个人来面对这张脸孔恐怕会以为这本就是他生就带来的脸。
比如才刚刚翻出武器跳下车的乌鸦,他呆呆愣愣地看着刚刚从身边擦肩而过的高大瘦长身影,一个可怕的猜测在心中乍现,随即就止不住地填塞住了整片脑海。
这是……勐鬼众的王将吗?
可为什么他会突兀地出现在这里截杀本部的专员,这是完全没有理由的事情!
乌鸦在心中呼喊,艰难地抬起了手中的枪口对准了还在前行的黑影。
“别动。”
苏廷的声音忽然掠过那瘦长的黑色人影传进了乌鸦的耳朵当中,这也是他们自开始行程之后的第一次交流。
乌鸦咬了咬牙,心中的气儿在这一声之下突然全部泄掉了。
黑色的羽织被风吹起在空中如发疯的鸟儿一般乱舞,而戴着王将面具的表演者仍然还在缓缓前行。
这就像是一场盛大的能剧表演,主演们已经入场就位,配角立在角落看着他们在舞台中央的身影摇曳生姿……一时间作为配角的乌鸦居然生出一种哪怕太过粗重的呼吸都是对眼前这场完美戏剧的亵渎。
“装神弄鬼。”
苏廷翻转手腕,猴脸男子的手臂被切成了两段整齐地排列在他的身前。
在这一刻原本因为王将出场而产生的严肃气场一下子被消解掉了,就像是原本高台上表演的阳春白雪当中忽然混进了一位提着刀刃上沾了猪血的杀猪刀的屠夫,并且这个粗鄙的屠夫还把刀刃上的猪血在衣服上擦了擦,冲着名角儿们露出了一个瘆人的微笑。
苏廷把刀刃抹过猴脸男人的衣服,将沾染上的“猪血”仔细地擦掉。
刚刚还剧烈挣扎宛如一条生命力过于旺盛的蛆的猴脸男人已经像是一条死狗一样仰躺在地面上,他失去了五官和一手一足,也没有继续叫喊和挣扎的气力了。
“令人迷醉的鲜血味道,堕落,贪婪,欲望……”
王将忽然面对着苏廷伸展开手臂,如同一只张开翅膀的大蝙蝠,巨大的阴影投射在他面前的土地上,抑扬顿挫的语调响起,从低语逐渐激烈起来。
“别狗叫,说人话。”
苏廷又是一脚踹在猴脸男人的身上,令人牙酸的骨裂硬生生地打断了康慨激昂的演讲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