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富以为贺传雯是像原主一样表面上推脱,可不敢就此应承。
“三哥说得有理,娘去。”
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赵四贵破天荒的开口附和赵三富。
贺传雯挑眉盯着两个儿子,倒是孝顺,不过她有意纠正儿子没主见这个缺点,她言之切切道,“儿啊,娘总有一天要先你们一步走,难不成以后你们兄弟几个各自为家后遇见事还去老娘坟头问主意?你们哥几个都不小了,除了老六都有子女,是时候学着立起来,不要事事让我操心。”
贺传雯颤颤巍巍回房间窝着,留下众人一个深沉的背影,深藏功与名。
这雨一落,天气就变化大,穿着单衫冷得很,还得加件衣服。
赵三富听完一席话心里颇为感动。
赵四贵更是挺直脊背,原本和赵三富差不多高,只因为终日自卑抬不起头,佝偻着背,看起来比赵三富矮半个头,他心里暗自想,也许娘是关心他的,只是家里兄弟多顾不过来。
天色将晚,赵三富兄弟将将回来,商量到下午才回来。
贺传雯从屋里找出件略厚的衣裳套在外边,见两兄弟脸上都不是很好看,也没急着问,等吃完饭才询问出了啥事。
“村长让收粮了粮的每家每户按照一亩田两斤粮交到村里,补给麦子泡水的人家。”
赵三富神情沮丧,他是万分不乐意,这年头收成本来就不好,村长还压着他们交粮,照他说,别家人有没有粮食管他鸟事,他一粒米也不想交。
赵四贵也没料到,他第一次去祠堂,就遇到这样的不平事,但谁让杨家族人众多,差不多有五十几户,村长还是杨家人,下午议事的时候姓杨的维护姓杨的,好大的阵仗,他们这些别家姓都连大气也不敢出。
“村里少说有一千亩田,两千亩地。”
赵四贵心里堵的慌,只心里翻来覆去的算,自己至少有半石粮食白白给别人,不用算全村,肯定不少,如此也讨不到好,而且功劳都是算在村长家的。
按理说赵家在仙来村也有十几户,男丁百八十人,在仙来村也算是大族,但赵家子孙并不团结,只顾自家利益,独木难支,有时候还不如村里的小族。
“别着急,杨家没有权力征收粮食,再说村里有半数人不姓杨,哪是说收就收的。”
贺传雯不咸不淡地说,心里却在想这村长不是啥好东西,不就是村里没收粮的那几户都姓杨,怕他儿子杨余山当不成下一任村长,所以上赶着讨好族人,量谁不晓得他的心思。
赵三富兄弟一想也对,他们着什么急,他们家还算是家有余粮的门户,村里还有许多常年吃不饱的农户,让他们交粮才是无异于夺人性命。
只是两兄弟都有些不放心地偷瞄贺传雯。
贺传雯自然知道兄弟俩啥意思,原主是个对自家人极其抠门,却在外面装大方的性格,两个儿子是怕村长家来收粮,娘为了充面子把粮交了。
“得了,这几天雨下得好,估摸着山上的野菜鲜嫩,白日里我上山挖野菜,不在家。”
贺传雯为安两个儿子的心,有意无意地保证。
赵三富见贺传雯许诺,心下大定,但连忙摆手,“山上路滑,娘可不许偷摸上山,杨家人只要是来,娘装作不在家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