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此,贺传雯的怀疑又减少了些。
不得不说,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赵如意越来越像从前的赵如意了。
话多了起来,说话也慢条斯理的,有时还会对赵如宝撒娇。
原本贺传雯不应该怀疑赵如意,但她总觉得心底有一种说不出的古怪感。
于是贺传雯打算最后一试,“如意啊,原本你爹给你订的那桩亲事,那户人家听说你不见了,就退了亲,等咱们在徽州安顿下来,娘再给你说门亲事咋样?”
赵如意手一顿,脸上露出不快的神情,“娘莫不是糊涂了?不是只有大姐早订了柳家二郎的亲事吗?现如今怕是因为我不成了,娘不想着给大姐再说亲事,却要越过大姐来取笑我。”
虽然赵如意的话听起来没大问题,但贺传雯总觉得她的回答也并不是很清晰。
见贺传雯一脸沉重,赵如意突然红了眼,委屈道,“娘是不是嫌弃女儿进过那种不干不净地方?所以才想早早将女儿嫁出去?”
“你咋会这么想?”
贺传雯有些心虚,怕自己的怀疑伤害到赵如意,顿时下定决心不再疑神疑鬼。
“好了,这是娘的不是,娘再也不说了好不好?”
赵三富等人取完水,待四丫与余乐怡回转,赵、余二家又踏上了旅途。
他们不知道,此时的汨濛二州已乱成一锅粥。
瘟疫席卷了整个汨州,濛州也受到极大牵连。
听说此次瘟疫完全是洪水过后,从汨州境内一个叫广定县的小县城开始的。
原本此地的洪灾远没有河安县严重。
但由于知县对待灾后的防疫工作不到位,死去动物的尸体泡在洪水中引发瘟疫,疫病四散开来。
还是广定县的一个医馆的老郎中发现了此事,将这种病症上报给主家。
那主家族内有人在朝为官,便上报给朝廷。
朝廷这才拨下一大批人马前往广定县。
而广定县在三公主永乐帝姬的封地内,至于那上报朝廷之人是谁的追随,不言而喻。
夜晚将至,赵、余两家将马车停在离官道不远的林子中歇息。
贺传雯躺在马车里似乎陷入了梦魇。
“如意!如意!”
贺传雯只觉得眼前雾蒙蒙的,她四处寻找赵如意,却找不到。
“娘!我在这儿!”
只有四五岁模样的赵如意突然站在她的脚边,扯着她的裤腿。
贺传雯顿时松了一口气,慌乱地将赵如意抱在怀里。
待她正准备带赵如意离开,却发现有一个和赵如意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娃站在她的身后。
女娃嘴里不断涌出鲜血,似乎说不出话来,只不断哭着朝贺传雯举起双手要抱抱。
贺传雯被眼前的一幕吓得立马从梦中醒过来。
她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吸气。发觉是一场梦后,才慢慢缓过劲儿来。
贺传雯觉得有啥东西压在自己胸口,待她低头望去。
却发现原本睡在四丫旁边的六丫不知道何时趴在自己身上睡着了。
她满脑门黑线,轻轻地将六丫放在垫子上。
看着马车内挤作一团的女眷稚子,贺传雯轻手轻脚地爬到车猿处,跳下马车。
闻着树林里淡淡的草腥味和泥土的芬芳,贺传雯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由于适才做的那个梦实在可怕,贺传雯也不准备睡了,找了块平坦的地儿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