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赵大荣自诩读书人,他认为用蛮力解决不了问题,所以他准备说服李荷花以及赵家其他人。
可李荷花愣是油盐不进,软的不行,赵大荣只能来硬的。
他朝强硬地对李荷花道:“我的名字不仅在赵氏一族的族谱上,还是爹名字下的头一个!要任谁也不能把我抛下!要是你们不让我住进来,我就去县衙击鼓鸣冤!说你们二房、三房、五房不顾礼法,不顾长幼齿序,为了家里的财产,意图谋害长子!我看你们在依山县还能不能呆下去!”
言罢,赵大荣气冲冲地往大门走,赵三富哪能让赵大荣真的去?
虽然赵三富并不是怕赵大荣,而是他觉得这样做丢人,赵家好不容易在依山县立足,赵家的名声可经不起恣意的败坏。
可赵大荣还以为赵三富心虚了,他闹得厉害,大声地嚷:“让我去!让依山县所有的百姓都看看你们是怎么对待亲大哥!赵家的长子嫡孙!”
虽然赵大荣嘴上不饶人,但被赵三富一拦一拉,他的身体就跟着赵三富的方向去,尽管赵三富根本没用力气。
李荷花虽然识字,但不懂律法,因此倒是被赵大荣唬住了,可她依旧昂着脖子,双手插着腰,瞪着赵大荣。
眼见局势反转,钱多多一脸和善地走出来,朝李荷花附耳说了几句话。
李荷花顿时眼睛一亮,气势又回来了。
赵大荣一开始并没有将二房放在眼里。
当初,赵二华主动离开赵家,赵渠生还没死之前就扬言就当没这个儿子。
而钱多多不过是赵二华不顾父母之命娶的女人,根本不作数。
故赵大荣觉得,钱多多根本不算赵家人。
可赵大荣又认为赵二华诡计多端,明明赵二华自己都离开赵家了,可不知用了啥方法,让娘重新接纳了二房,反倒娘不再认他这个好大儿。
特别是对赵家曾经供他念书的事情,所有人似乎都因为这件事指责他忘恩负义。
可赵大荣想,这件事是爹拿的主意,以前在河安县的时候,也没见过赵家其他人对此有意见。
而唯一有意见的便是赵二华。
赵大荣越想越觉得是赵二华给他使绊子,所以赵家所有人对他的态度大变。
故赵大荣警惕地盯着钱多多,他也不知钱多多给李荷花说了啥话。
李荷花突然支棱起来,朝大荣冷笑道:“你想去闹就闹吧!他爹,别拦着赵大荣!”
赵大荣咬了咬牙,觉得肯定是钱多多挑拨,所以李荷花才会对他下手。
他见李荷花态度强硬,赵大荣不甘心道:“你可别激我!我真会去县衙告状!你当真不怕挨板子?”
“呵!你别以为拿族谱说事就能颠倒黑白没,咱们家的户籍上可没有你赵大荣的名字,而且娘已经做主,把大房分出去,这事无论到了哪里,我们都有理!
而且你难道不知道,赵家的族谱不知道在哪儿仙来村的哪块地下埋着了,要是你想告状,也得先回汨州将族谱挖出来。
另外,公道自在人心,我相信戚知县会给咱们一个清白,到时候想必戚知县也不会放过颠倒黑白,挑拨是非的人。”
这时候,赵大荣才突然想起来,这儿不是河安县,他不再是赵童生,戚知县和赵家有交情,他把如意掳走的时候,戚知县还派人四处搜查。
想到这里,赵大荣冷汗直冒。
他最清楚官府衙门的行事作风,谁有权有势,谁便有理。
其实赵大荣一直以来都没有将赵家看得起,尽管赵家现在住在大宅子里,他也觉得是穷人乍富,就连戚知县到赵家做客,他也只是酸不溜丢地觉得赵家走了狗屎运。
赵大荣并不傻,很多事情他明明都能想到,但他先入为主地认为赵家这个鸡窝只能飞出他这只凤凰,其他人都是草鸡。
可直到现在他才清醒过来,赵家不一样了!
不是他想闹一闹,耍耍嘴皮子,就能让赵家人像老黄牛一样任劳任怨地替他卖命。
李荷花见赵大荣说不出话来,愣在原地,她捡起地上的笤帚,以同样的姿势对着赵大荣:“赶紧滚!我们赵家不欢迎你这种偷鸡摸狗的东西!”
赵大荣突然想明白了,也突然恐惧起来,是以李荷花一说话,他就吓得双腿打颤,想要往外跑。
赵三富犹豫一番后,并没有追上去,他是看出来了,只要赵大荣在赵家,赵家就没有个安生的日子。
为了赵家的安宁,赵三富不得不站在李荷花一边,另外,他也在心里打定主意,等过一段日子,他到落凤村,给赵大荣起房子,再开几亩地,这样就算赵大荣不回来,靠着自己的努力也饿不死。
赶走赵大荣后,赵家的日子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可赵大荣并没有离开县城,因为他离开赵家不久,他突然又后悔了!
他觉得自己适才在赵家脑子糊涂了!
就算赵家现在和戚知县交好又怎么样?
他要是回到赵家,戚知县的人脉不就成了他的吗?
到时候他说不定能凭借戚知县的人脉,到书院教书。
因为赵大荣从李财媳妇那儿打听到,青山书院总共有三个夫子,其中两个都是童生,另外一个夫子兼副院长竟然是个未满十八的毛头小子!而且还是赵二华的儿子!
虽然赵大荣觉得青山书院的院长瞎了眼,让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当大任,但他觉得,要是自个能进书院,还有二郎啥事?
说不定他能把二郎挤下去,自己做个副院长!
可赵大荣直接忽略了二郎是秀才,而他自己是个瘸了腿的童生,更别说赵大荣还毁了容,他的仕途已经没有前进的可能了。
谁更有潜力瞎子都能看出来,但赵大荣只愿意相信对自己有利的事情。
可赵家他现在是真回不去,所以赵大荣把主意打到赵如意身上。
怕晚上没有落脚点,赵大荣忙不迭地去了王三爷的家。
王三爷和赵如意前两天在帮赵家挖地窖,这两天王三爷琢磨着自家也该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