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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当当,叮当当……”耳畔回荡起熟悉之音,凝结在空气的浮动中,缕缕细水声,小女孩模糊的面庞缓慢浮现在记忆里,亦真亦幻。
正当他睁开眼想要看清楚她的脸时,一声尖锐刺耳的鸣笛声突兀响起……
约莫一分钟前。
一辆蓝色玛莎拉蒂停在马路上等红灯。
午后和煦的阳光透过后座车窗缝隙斜斜照进来,正照在闭眼休憩的男子身上,他很享受着阳光的惬意。
他昂藏静坐,头枕着灰色的小枕头,栗棕色的头发在阳光照射下发顶形成淡淡的茶色光圈,皮肤格外的白皙。
一身精心剪裁的白色西装,墨如远山的眉黛平和的舒展开来,长而微卷的睫毛在眼睑处打下一片柔软扇形的阴影,英挺的鼻骨,使整个人看起来愈发清贵。枫叶红的唇瓣,居然还有唇珠,简直性感极了。唇角微微有些翘,也使得他的气质温润了些。
这就是典型的撕漫男形象,五官都刚好长到了大众的审美点上。
“叮当当,叮当当……”
一个穿着外卖服装的女子从他车窗外驶过,清脆的铃铛声像一颗石子投进水里,在他平静的心面上漾起了涟漪。
突然,一声尖锐刺耳的鸣笛声突兀响起,将刚才细碎的铃铛声瞬间掩盖了过去。
他猛然睁开眼睛,从眼中射出一抹锐利的光芒。
迎着洒下的日光,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梦境与现实的交辉。
他眼珠滴溜了半圈,确定刚才现实中自己真切听到这声记忆中熟悉的铃铛声,而并非梦境里的。
很快回过神,邹析霖正打算降下开了三分之一的车窗一探究竟时,一声比之前更大更刺耳的喇叭声再次响起。
他眼中闪着清冽锋利的光芒,抬眼盯着车内后视镜里正在开车人的眉骨,声音淡然清冷,\"许逸辰,你这时候按喇叭是什么意思啊?”
显然他是被开车人突如其来的一波操作弄得有些不爽,更重要的是,刚才的铃铛声已经彻底消失了。
许逸辰短暂转头从茶色眼镜中睨见男子神情有些愠怒,不知道触碰了他哪根高贵而敏感的神经,内心隐隐不畅,也没好声气但又不便发作,轻拍着方向盘讪讪说道:“呵呵,已经绿灯了,不知道前面的车要等什么颜色的信号灯呀!”
闻言,邹析霖默不作声,他轻轻地将车窗开到一半,向窗外平扫了一圈,然而映入眼帘的只有沿着马路边绽放着的铃兰花和一片茫茫人海。
许逸辰一边开着车,一边从后视镜里观察着邹析霖的一举一动,感觉他似乎不太对劲,眼中划过一丝狡黠,挑起半边眉毛,半是关心半是试探地调侃道:“怎么了我的霖大少爷,是看上哪个漂亮妹儿,顷刻间,春心荡漾了?”
“没有的事。”邹析霖沉着脸,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淡声回应道。
许逸辰又偷偷抬起头用手将镜框下拉,透过眼镜上面的缝隙向车内后视镜望了眼邹析霖,他眉眼低垂,俊美如斯的脸冷淡如冰,高深莫测,让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见他不愿多说,许逸辰也自讨没趣,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向上扶了扶镜框,眼睛直视前方,便不再追问。
“也许,那真就只是梦境里的声音呢?”邹析霖眼睛无助地向车顶一抬,自我安慰地在心里说道。
毕竟日有所思,梦有所想。
他缓缓闭上双眸,好像陷入了某种回忆......
这时,一阵微风轻轻拂过,纤细柔美的花枝顶着沉甸甸的花朵耸拉到一个方向,朵朵洁白的花蕾像一个个小铃铛的形状,散发的芬香透过车窗缝隙轻飘飘送进车内,宛如一颗颗幽叹的星星般。
“危险危险危险危险危险,好久不见......”
短暂的沉寂后,一声不合时宜的手机铃声划破了氛围,同时也打断了邹析霖的思绪。
他眼眸微眯,显然有些不悦。
许逸辰的心瞬间有些慌,他喉结微动,在响铃的下一秒便从中控台拿起蓝牙耳机快速戴上。
接起。
“是,魏导啊!”许逸辰挂着温和有礼的笑容看向前方的路回应道。
后座的邹析霖默不作声听着,他的眸色微沉。
虽然仍旧是那副温润的模样,但那双狭长的眼眸,眼角却潋滟出些许不快。
“好的,好的魏导你放心,我马上就告诉他。”许逸辰笑容不减积极响应道。
电话挂断。
“魏导打电话说了什么。”邹析霖的语调平淡如水。
“演丫鬟铃兰的演员练舞时把脚扭了挺严重的,需要请假休养,魏导说先拍凌王去时将军府向时小姐提亲,至于丫鬟铃兰在桃花林与凌王邂逅那段后面再补拍。”许逸辰简要概括复述了一下魏导在电话中说的
“知道了。”邹析霖抬眸,眸色短暂的深寒。
然后,他再次轻轻闭上眼,仿佛迫切想把自己的思绪拉回到方才安然的状态。
“魏导还说,让你尽快把这场的台词熟悉一下。”许逸辰又补充了一句。
没有察言观色到刚刚邹析霖闭眼前脸上和内心表露出来的厌色。
话音刚落,邹析霖闭上的眼一睁,眸光变得深邃暗沉。
“你有完没完,剧本现场临时改台词我都能准确拿捏,区区让我提前记后面的台词很难吗?!”
这是他一脚踢翻了炸药桶吗?怎么连火药味都没有出来就一触即发,爆了!
正当许逸辰揣摩着邹析霖阴晴不定的脸和心思时。
邹析霖又厉声道:“我想静静,别打扰我!”
“静静是谁?我刚才也是好心提醒一下嘛。”
“难道这也有错?”
许逸辰嘟囔着嘴,表面上看似很淡定,其实心里平添了些不甘。
..........
女子骑着外卖车在一家披萨店门口缓缓停下。
同四周装修奢华的各类店铺显得格格不入,却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内涵,让人一望而知。
她将头盔从头上取下,手腕上的铃铛手链随动作发出细微的声响。这是一条银质手链,上面有一朵盛开的铃兰花吊坠,花里藏着一个小小的银铃铛。
雾霾蓝的马尾轻泻而下,发尖柔顺扫过肩头,她跨下车快步跑进店内。
手腕上的铃铛手链随着她进门而发出清脆的声音。
“店长,我来拿外卖。”她在前台驻足,对着前台正在忙碌的中年男人微笑说道。
黑色眼镜框下是一双黑白分明的杏儿眼,闪着灵动的光,眼尾稍稍上扬,莫名有股勾人的意味。
只是精致的眉眼里难免流露出一点失落和伤感。
一年多前,她还是榕城服装学院2018级本科在校生,是老师眼里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本来前途一片光明。。
但是却因为被人指控毕业设计存在抄袭,被学校开除学籍,还不得不被冠以抄袭者的骂名,让她无法再立足于服装设计行业。
以前她希望在毕业之后能开一家属于自己的服装工作室,而现在她只想许愿希望自己别太倒霉就可以了,属于典型的滑板式许愿女孩。
因为是被学校开除的,拿不到毕业证,没有办法找到像样的工作。
为了生活,她干起了外卖。
中年男人是这家小型披萨店的店长,他年纪约摸四十一二岁了,中等个子,皮肤黝黑。
虽然戴着一顶印有店铺logo的橘色黑檐鸭舌帽,却仍然遮不住他鬓角略微秃进去的头发,一对眉毛浓黑而整齐,他的脸上挂着一个白色口罩,遮住了半边脸和下颌。
别看这家店面不算大,生意却很火爆。
一到人流量多的时候,他都亲自“操刀上场”。
他戴着透明手套,用食品夹夹着烤箱里的炸鸡翅,熟练地放进外包装印有店铺logo的纸盒中。
那金黄的酥皮藏着鲜嫩的鸡肉,还有一股油而不腻的飘香,用一个词外酥里嫩来形容
一点也不足为过。
他将装有炸鸡翅的纸盒放进餐盘,这才抽空微微侧转身子用食品夹隔空指了指搁在前台用袋子分装打包好的外卖说道:“在这里。”
然后将食品夹放在相应的位置上,将餐盘连同装好的炸鸡翅一并递给客人。
正在牟恬恬整理好外卖,准备提起转身时,耳边传来两个排队取餐年轻女子的议论声。
“小姐妹,我打算剁手买这条裙子,怎么样,好看吗?”一个女子拿起手机对着身旁的女子说道。
“你这条裙子不是最近丁雅倩设计走秀的同款吗?”身旁的女子凑过来看了看说道。
“是啊,她这个设计风格我还挺喜欢的。”女子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想了想,又向身旁女子问道:“对了,你知道网上最近她的新闻吗?”
“真是羡慕死我了。”说着,女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怎么了?”旁边女子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
“你看看,我给你念啊!”
“这是她首次以自己的名字发表的时装秀,很快就掀起一波丁雅倩同款热潮,在圈内非同凡响,得到时尚界大师和各媒体的关注,称她为比模特还美的设计师。”
“不仅如此,丁雅倩还大方承认和伊卡顿服饰首席执行官晏嘉豪的订婚传闻。”
...............
听到两人的对话,牟恬恬一时微怔,粉唇不自然蠕动了几下。
“诶,牟恬恬外卖在这里,快去送,你发什么愣啊!”
因为牟恬恬经常接到的都是这家披萨店的配送单,店长和她都很熟稔。
中年男人浑厚的声音,将牟恬恬拉回了神,同样也打断了刚才两个女子的对话。
她轻微张了张嘴,接着心不在焉应声道:“哦哦,好,好。”
提起前台的外卖,伴随着一声急促的铃铛声响起,她沉下目光,眼神霎时间也暗淡下来。
她颓然地向门口走去,脚步像灌了铅似的,步履沉重且缓慢。
身后还隐约传来刚才说话女子的叹息声,“哎!事业,美貌,爱情,我能有一个就知足了。”
“要我看,这女人上辈子八成是拯救了世界吧!”
两个女子一附一和端着餐盘找了一个靠门边的位置坐下,继续开始摆谈。
牟恬恬不知不觉走出了门,走到外卖车旁,无精打采把东西放进车后面的保温箱中。
此时,突然得知晏嘉豪要订婚的消息,她伤心不已,方寸大乱。
她从包里拿出一颗大白兔奶糖,撕开包装纸含进嘴里,跨上了车,却并没有启动。
抬头望着黄昏将至的景色,内心也像夕阳西下的日落,一点一滴往下沉。
………
夜晚的风凉飕飕的,吹得牟恬恬小脸生疼。
她送完今天的最后一单后,把外卖车骑上大桥,停靠在路边。
下了车,径直往桥边走去,到了大桥的护栏前,停下来。
两岸霓虹辉映,过去和现在的影影幢幢交错,在猎猎江风中,见不得最真切的城市光影。
静静地站着,迎风而立,没有哭泣,只是沉默地站着。
风将思绪捎回了很远,将她带回到一年前服装义卖展的那天。
那天,榕城服装学院校园内,阳光明媚,溪水长流,宽阔笔直的林荫大道上,来来往往的学生让校园里呈现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在校园一角,正在开展由学生会主席晏嘉豪举办的服装义卖展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