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看这些家伙土里叭叽的，几场战打下来，一个个都不得了，都有一套打鬼子的经验了。”天虎说，“不过，我也大约看了一下《论持久战》，总觉得高深莫测，只记得了‘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十六个字，这十六个字就让我受益无穷啊，但还是琢磨不太透，所以，希望你们过来能给我们传经送宝。”
“天虎，我听说你的学历不低啊，是什么美国留学生回来的？”岑家焯笑着对天虎说，“要是成立一支正规军，你当了将军，那你可称得上是个儒将了。”
“我也听说了。天虎本来还在美国留学，回家探亲，正碰上日军侵略新加坡，才参加了义勇军，要不然，说不可在会成为工程机械领域的学者。”
“投笔从戎。《论持久战》的作者也是个书生，不过，这个书生把文字像魔方一样的组合，玩得实在太漂亮了，连我们党内的很多高级将领都对他感到佩服。我是对这本小册子看了又看，还偷偷地找了一些游击队领导作了交流，否则，这次我也不敢来这里了。特别是今天看了你们作战，我反而觉得，我们是来学习经验的，而不是什么传经送宝。”岑家焯说。
“岑少将你太谦虚了。还有啊，你这样夸天虎，他的尾巴会藏不住的，你瞧他现在那个得意样子。”郭益南开着玩笑说。
“我没得意啊。郭队长。”天虎说，“我真没得意啊。我是觉得那山田太笨了，没想到这野口刚一就更笨了。这么笨的人怎么也敢当侵略者呢？”
“你看看，说他胖，他就真喘上了不是。”郭益南指着天虎对岑家焯说。
“不是日本鬼子笨，也不是我们聪明。日本鬼子最终肯定是要失败的，因为他们失去了全世界人民的支持。试想一想，有谁会心甘情愿被人踩在头上？明白了这一点，就会明白侵略者为什么总是要失败的道理。但我们为什么会被侵略呢？有二个方面，一是懦弱、二是落后。懦弱不是被侵略国家人民的懦弱，而是政府的懦弱。这从中国的历史就完全体现了这一点，中国到了晚清到现在就一直饱受被侵略之苦，中国人有没有反抗呢？有，每天都在反抗，可反抗的都是老百姓自发组织的队伍，而政府不但不敢反抗侵略者，对侵略者惟惟若若，而且还千方百计地阻止和反对老百姓对侵略者的反抗。落后，也不是人民的落后，更不是人民的愚钝，而是政府的腐败造成的，这从中国的历史也可以看出来了，几乎历朝历代都在建造一些无用却豪华奢侈的宫殿，耗费了大量的民旨民膏，官员们也私欲膨胀，当官中是为发展计，是为中饱私襄计，致使国库空虚，民不聊生，这种情况怎么能使人民受到良好的教育，使国家社会和经济科技得到发展呢？不发展，当然就落后了。”
天虎和郭益南听了频频点头，这个道理讲得很浅显却很深刻。
“我之所以喜欢《论持久战》，最主要的是觉得他抓住了国家力量的核心，那就是广大的人民群众。所以，我认为游击战大有可为，特别是今天看到了你们的战斗，真的让我很惊讶，这种打法，就是正规军也不一定能运用得到位。”岑家焯说得很认真。
“那么《论持久战》是不是就是‘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这十六个字？”天虎问。
“这只是它的作战方法的归纳和总结，它的精神最重要的是发挥主观能动性，在运动中保存自己的实力，在运动中消灭敌人，要有长久抗战的思想准备，而不要企图想靠一、两个胜战就可以达到驱逐敌人的目的。”
“你这一说，我就更加理解那十六个字了。不再一时能不能歼灭敌人，而在于不断伺机打击敌人，这些的前提是首先要保存自己的实力。”天虎点着头说。
“非常正确。”岑家焯高兴地说，“其实，你们已经运用得很好，只是没有这个意识而已，现在有了这个意识，相信你们会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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