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该死又敏锐的直觉,真是一如既往的让人讨厌。
柳含星在心里吐槽一声,面上却一脸诧异的道:“夫君这说的是什么话?我的医术都是自学的,不过略通而已,上不得台面,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呢。”
她的声音温柔清淡,面色看着很是诚恳。
可惜她的话,江楚臣一个字都不相信。
能够察觉他中了毒,透露给靳源安,她的医术定然不只是她口中所说的上不得台面。
她当时刚刚嫁入江家,根基不稳,恐是担心贸然救治他不被采信,万一出了岔子会给自己招来祸患,才会借靳源安的手将他救醒。
他这夫人看似温软,柔弱可欺,实则心中自有成算,每一步都是算计过后才走的,是个顶聪明的姑娘。
江楚臣不讨厌聪明人,和聪明人相处起来,远比和蠢货沟通来得自在。
他道:“这些药材长势很好,你不打算移植过去江府?”
“不打算。”柳含星柔声开口:“清苑无人踏足,我种这些也没关系,若移植过去江家,怕是老夫人他们会有意见。”
“再者这些药材并不珍贵,外头轻易便能买到,无需麻烦。”
话虽这么说着,但江楚臣明显看到柳含星扫过那些药材的目光中透着浓浓的不舍之意。
毕竟是自己亲手种了多年的药材,又怎么可能一点不舍都没有?
江楚臣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道:“事情都办完了?”
“嗯。”柳含星低低应了。
“走吧。”江楚臣淡淡丢下一句,示意靳源安推他离开。
柳含星跟在他的身后往外走,嘴里道:“中午要留饭,我想先把我父母的牌位送到马车上,以免一会儿他们又闹幺蛾子,你先过去正厅,我走个小路。”
“好。”江楚臣淡淡应了。
柳含星带着乐菱往一旁的小路走去。
走出一段,刚到转角处,她听到了常蔓雯的声音。
“柳含星这小贱人,如今可真是有人撑腰的模样了,竟丝毫不把咱们这些长辈放在眼里!”常蔓雯愤愤不平的说。
“谁让她有江楚臣撑腰,咱们能怎么办?”柳行凯的声音也很是憋闷。
“江楚臣可是江家最受宠的小儿子,亦是黎国最年轻的安国公,不管是江家还是他本人,咱们都得罪不起。”
“早知道江楚臣能醒,当初就不该纵着茵儿胡闹,就该让茵儿嫁过去,如此和江家有姻亲的就是咱们,咱们想要沾江家的光,仗江家的势,可就名正言顺了。”常蔓雯极为懊恼的说。
“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谁能料到在床上躺了半年的人,因为一场冲喜就这么莫名的醒了?”柳行凯很是不耐烦。
末了又说:“这世上要是真有早知道,当初一时疏忽留下这个祸害之后,就不该因为忌惮老不死的不再动她,就该找个机会斩草除根……”
柳行凯一时激愤,口不择言,将当初的事情随口便说了出来。
“嘘……”常蔓雯紧张的抬手捂住了柳行凯的嘴。
“你这冤家,生气就生气,扯那么远做什么?当初的事情虽说已经过去了,老不死的也已经死了,可这事儿叫人听了去总归不好,这还是在外头呢,你说这么大声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