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名小皇子能够躲得过万贞儿的毒手吗?
既然都已经躲了九个多月,为何会在生下后第一天便被万贞儿察觉?
现在,万贞儿想除之而后快。她有这心,却不想动手,硬推到自己的身上,分明是垂涎自己在皇上身边那个看似不是很重要的位置。
她想借自己之手除去小皇子,如果事后没有人追查,她少了一个心头之患,万一东窗事发,她便可以找自己顶包,她可以一股脑的把所有的大罪死罪都推到我张敏的头上。
她的用心何其歹毒,这是再毒辣不过的一石二鸟之计。
张敏的脑海飞速地转着,想着各种应对之策。
他首先想到的便是把事情全盘报给皇上,皇上到底有多么迫切想要孩子张敏非常清楚。不过,他很快便把这个想法否定了。
从这几年的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可以看出,无论是对皇上多么忠心的人,无论是看上去对皇上多么重要的人,只要与万贞儿进行两相比较,那都得统统靠边站,一切都变得无足轻重了。
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是从万贞儿嘴里面说出来的,朱见深没有不应允的。若是两个人,哪怕那人是太后,万贞儿说向东,周太后说往西,朱见深铁定了是会听从万贞儿的。
想一想这两年的荒唐举动,朱见深为了能够讨得万贞儿的欢心,甚至连官方盐引都能够给,还有什么事情做不来的呢。
必须得让朱见深煎熬着,煎熬到他想让儿孙绕膝的想法战胜对万贞儿的宠爱才行。
所以,简单分析了下后,时机依然不对。
而且,也没有多少时间容许他多想,因为他分明感觉到万贞儿那一双眼睛正透出灼灼的目光盯住了他。
于是,张敏咬了咬牙,决定先把事情给应承下来。
当他独自去面对的时候,在利用那稍微宽松一点的时间去思索该如何应对。
张敏道:“奴才全然了解了,娘娘。”
见张敏几乎连犹豫不带犹豫把差事给接了下来,万贞儿呼出了一口气,觉得从肩头上卸下了一副重重的担子,道:“这件差事太过重要,你虽然心细如发,但是本宫怕你百密一疏,出了岔子可不好,所以本宫决定把身边的两位宫女拨给你,一同前往,你只需远远地指挥着她们去办就好,沾手的活儿就交给她们了。”
张敏愣住了,他之所以一口气答应下来,认为万贞儿为陷害自己一定是会只派自己前往的,万万没有想到万贞儿居然会如此布置。
如果被万贞儿这般布置的话,那么他打算冒着与万贞儿为敌,最坏会落得死无葬身之地下场的巨大风险救下朱家皇室的血脉的决定就很难实现了。
两个人?随行的人达到两个,他还有什么办法进行他的拯救大计呢?
他看了看香婉和辛凤儿,心道:“这两人不是万贵妃的心腹吗?难道她不惜这两名心腹的性命,也要把我盯死吗?”
张敏做着最后的努力,道:“不,不用了,娘娘,像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经手的人越少越好,所以,为皇上计,为朝廷计,还是奴才一个人去得好。”
万贞儿好像猜到了张敏会如此回答一般,道:“可是,香婉和辛凤儿都已经知道了哇,更何况,安乐堂的那帮人也都知道,他们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既然张公公有顾虑,要不然这么着,把她们两个杀了灭口如何?这样一来,最起码少了两人知道。”
万贞儿双手合十,闭上眼睛拜了拜,道:“阿弥陀佛,为了皇上,香婉、香若,本宫只能割爱牺牲掉你们了。”
张敏见万贞儿如此地心狠手辣,连身边追随自己多年的人说杀掉就要杀掉,也没工夫辨别真假,连忙阻止道:“娘娘,千万千万不要,只需严令她们紧守口风即可。”
万贞儿做出无可奈何的动作,耸了耸肩道:“可是,本宫在遍阅史书后领悟到,这世上只有一种人能够紧守口风,那便是断了气儿的死人。”
香婉和辛凤儿知道,万贞儿这是半真半假地用她们两人的性命去胁迫张敏,逼得张敏带上她们。两人心领神会,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冲着张敏叩着头,道:“张公公……求求您,您就带上我们吧,我们的性命可就在您一念之间了,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