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向他们提议回村把房子修了,他们总是不同意,说修了也没人回去住,不是把钱扔了耍吗?
黎仕彬质问道:“我回家修房子是扔了耍,你特么天天去KTV找女人,不是把钱扔了耍?
”
当然这话他没有当着儿媳妇的面讲,他对儿媳妇还是满意的,虽然赚钱能力不行,但不像其他女的,要么买买买,要么就是泡在麻将桌子上。
儿媳妇的最大爱好就是辅导儿子,她的目标就是将孩子培养成一个杰出的人才,高考最低要求就是清华北大。
所以今天她没有来参加这个建房讨论会。
黎文生见父亲揭自己的底,就问他,为什么要回老家修房子,就因为有人说他家穷?
穷不穷你自己心里没有一杆秤?
咱们住的是高楼,开的是豪车,吃香的喝辣的,在城里还能享受优质的教育、医疗资源,不比回那山沟沟里住着好?
黎仕彬道:“老了马上七十了,我要回家风风光光的办寿酒,老子要证明一下,这辈子没有白活,到时候你那些狐朋狗友都得去捧场,让那些说闲话的都闭嘴。”
黎文生道:“搞半天就想显摆一下,你不是一直教导我们做人要低调吗?怎么的,现在想开了。”
真要显摆,确实还得在农村,城里到处是车,开到酒店就停进车库,席上坐的都是人,哪分得清高低贵贱。
但农村不一样,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从村口到房前,一条路上都摆满亲朋好友的车,那叫一个气势恢弘,那叫一个牛气冲天。
话又说回来,老爷子百年之后,还得回农村办,选一个风水宝地,风风光光的厚葬,才能在天保佑子孙荣华富贵,财源滚滚,诸事平安。
心中一合计,黎文生也就答应了,找来几个兄弟把这事一说,大家都觉得可行。
即然行,那就干。
年轻一辈眼界开阔,说干就干,可两个叔父就不这么想了。
他们觉得没有必要,现在这条件住着就挺好,花了钱自己也享受不到更高级的东西,得便宜的就是大房。
也能理解,他们都是好房子,不像黎仕彬家,木房都要垮了。
农村人擅于算计,拆了两家的好房,再贴钱去建一个新房,任谁来算都是不划算的一笔帐。
于是黎文生通过两个堂兄弟做工作,又说自己贴钱被助他们,按市场上的拆迁款来补助他们一笔费用,新房修好,大家再按各自占的面积来均摊建设费。
于是约定了今天请设计师登门,大家聚在一起,好好聊聊这个新房的建设计划。
可才开始,黎仕昌就跳出来反对,想做和和气气的一家人还是没有那么容易,眼见事情陷入僵局,黎仕彬必须拿起老大哥的身份,劝和两个弟兄。
“都是一家人,流着一样的血,有事情好商量,不要动不动就摞挑子,我们请设计师过来,就听听他们的意见。”
黎文生求助道:“浚哥,你给点建议。”
杜纬浚从业几十年,走遍黑水县,各种人物都有见识,马上明白了其中的关键环节,从发展的观点上来讲,黎仕昌的说法没有错,这一辈兄弟姊妹之间能和气生财,不代表下一辈还能如此。
如果大家因为产权不清,而产生矛盾,反而不利于家庭和谐。
就像与人合伙做生意一样,万万不能讲什么哥们义气,必须按规矩定下说细的合作协议,用制度来约束人性,才能长治久安。
杜纬浚道:“从我从业这些年的经验来讲,我觉得这个老人家的观点是对的,我们不按以前的思维去设计房子,即然是新建,我认为可以参考套房的设计,也就是说现在你们老一辈是三兄弟,这一辈也有四弟兄,我觉得可以设计成四个套房。”
黎文胜和杜纬浚不熟,也不认可这种观点,直要扯皮,随时都能扯,拆台道:“如果是四个套房,到了下一辈又怎么分,下一辈可能是五弟兄。”
黎文长皱起眉头,这兄弟怎么搞的,为了和老头唱对台戏,也不用如此蛮横地搅和吧,真要这样论起来,岂不是还要考虑下下一辈,那这房子就真修不成了。
“文胜,我们不要考虑那么多,我们就管我们这两辈人的事。”黎文长觉得自己有必要讲两句,把这个事情带回到正轨之上,发声道:“先定个调,这个房子是肯定要修的,前面大家也沟通了多次,今天我们当着两位设计师的面,把各自的想法都提出来,比如文胜觉得马上要放开二胎,他还想生一个,那么要几间房间才够住?大嫂这边觉得孩子以后要送到外面发展,大哥也觉得没有必要修太多房间,那么你们家又要几间才够?我们都综合一下意见。”
黎仕彬道:“这个建议好,反正都是自己出钱修,要得多就多出点钱。”
黎仕昌道:“我没得钱,我就觉得我这个住着就挺好,你们想怎么修就怎么修,我不掺和。”
黎文生道:“二爸,这是我们一个家族的事,关系到家族的荣誉,怎么能说不修就不修?”
黎仕昌见他从道德至高面来绑架自己,马上指着老宅道:“你和我提家族荣耀,那当年我修这栋房子的时候,想修大一点,想把老宅拆了,你们为什么不同意?现在你们想修了,就要我把房子拆了,是不是觉得自己有钱了,想踩哪个就踩哪个?”
这可真是挑起矛盾了!
卫煌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个老头还是个硬茬,看起面相还挺和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