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报属实吗?”卫琤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田丰说道:“为了保住王盖性命,这陈文山几乎是知无不言,他本是王允门徒,对王氏也是忠心耿耿,应该没有说谎的可能,否则王盖必死无疑,他赌不起。”
田丰走到一侧的矮桌旁,弯腰拿起一张绢纸,递给卫琤后,说道:“据他描述,当日在太原碰面的时候,曹孟德身旁除了夏侯双杰,还有一名文弱的书生。”
“这是我按照他的描述,大致画出来的人像,已经让人送到河洛学院了,想必很快会有消息送来,学院里的教习都是名士出身,定能认出此人。”
卫琤好奇的打量着画像上的人,一身简单的文士服,两撇八字胡髭,看着怎么那么眼熟呢?
正在这时,院子里一个少年火急火燎的跑进来。
“先生,先生,有人认出来了。”少年跑进来的时候,差点碰到门槛跌倒。
卫琤眼疾手快,一把将他扶住,视线不由得落在少年手中的宣纸上,只见上面五个字。
——颍川戏志才
···
豫州境内。
因为刚刚下过一场大雪,官道两侧的山林一片白雪皑皑。
几只大胆的花鹿站在树林子外,对着官道上行进的大军好奇打量着,灵动的眼眸中带着天真的求知欲。
殊不知,大军中早已有人弯弓搭箭,‘咻’的一声,便惊得鹿儿们四散飞奔,唯独留下一只可怜的雄鹿,被利箭结结实实钉在了枯树上。
“元让(夏侯惇字)果然好膂力啊!”曹操拍手赞道。
旁边的几个士兵急忙跑上前去,将已经胸腹快速起伏的雄鹿从树上解下来,有个人拿着一只陶碗,接了一碗热腾腾的心头血。
曹操更是亲自跳下马车,将鹿血接过,细心的将里面的绒毛什么的用树枝挑掉。
“来,志才,喝了这碗鹿血暖暖身子。”曹操对车厢里的人说道。
车帘掀开,一张苍白中带着点青色的脸探了出来,似乎是受不了冷风的刺骨,他快速缩回了车厢,轻咳了几声后,虚弱的说道:“主公之意,某心领了,只是这鹿血还是主公喝了吧。”
曹操看向一旁的夏侯兄弟,幽幽叹了口气,将鹿血从门帘下塞了进去,好言好语的说道:“志才呀,你放心,等拿下洛阳,某定让神医华佗为你救治。”
“咳咳……多谢主公。”
大军行至入夜时分,曹操令夏侯惇通报全军,原地安营扎寨。
大帐升起篝火,暖洋洋的,曹操亲自搀扶着戏志才坐在一张熊皮之上。
二人对着火堆谈论古今,戏志才的言论总能给曹操生出很多感悟和深思。
自然而然,两人又聊到了河东卫氏的话题。
戏志才蹙眉说道:“河东之事,主公万不可大意,卫氏并非表面那般简单,我们之前的一切部署都是在当前掌握的情报下拟定的,不排除卫氏已然今非昔比……咳咳……”
曹操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他也觉得一切进行得过于顺利了,难道卫氏真的已经被王盖那小儿给拿下了不成,否则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
“志才,依你之见,若是卫氏被灭,我们是否能够直接北上,占据卫氏族地?”曹操试探问道。
戏志才愣了愣,抬眼看向曹操,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冷声说道:“主公还妄想拿下卫氏?”
“呃,不行吗?”曹操尴尬的看着他。
戏志才理所当然的摇了摇头,说道:“根本就不可能,先不说龙山甲,便是拥有雷震子这样的神器,卫氏就已经立于不败之地,我们的一切部署,最多就是牵制于人罢了。”
曹操脸色瞬间垮了下来。
戏志才紧了紧身上的皮裘,好言相劝道:“主公之谋,不在河东,而在于京。”
说这句话的时候,戏志才不免心生无奈,按道理说,拿下河东应该比拿下洛阳更简单才是,可奈何河东有卫仲道这个奇葩在,相比之下还是董卓更好相与。
“哦,志才快快教我!”曹操一脸的渴望。
戏志才从一旁的矮桌上拿来一张堪舆图,而后慢慢展开,为曹操讲解了起来。
···
十一月十八。
今天刚好是最新一期《大汉龙虎榜》发售的日子。
作为最受外界瞩目的情报帖,不管是出于何种目的,卫氏刊印的《大汉龙虎榜》都是各方世家和势力必备的读物。
然而,这最新一期的《大汉龙虎榜》上,竟然将一个武力值并不高的人吹上了天。
“天下将乱,非命世之才不能济也,能安之者,其在君乎?”——梁国桥玄
“汉室将亡,安天下者,必此人也!”——南阳何颙
“君清平之奸贼,乱世之英雄。”——南阳许劭
“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河东卫琤
整本《大汉龙虎榜》三十几页,有接近三成的篇幅,都是大肆宣扬一个名为【曹操】的人。
不管是认识不认识曹操的,反正今天过后,整个大汉基本都认识了。
而最叫人津津乐道的,是卫琤对曹操的评价,几乎与南阳许劭相反,许劭是什么人啊,南阳名士,以善识人著称,两个完全相反的评价,让不少吃瓜群众也开始议论起来。
特别是距离河东本就不远的荥阳。
袁绍和袁术都是《大汉龙虎榜》的忠实读者了,而且他们还是曹操的盟友之一,对于曹操的了解,他们说第二,应该没有说第一了吧?
可看到卫琤对曹操的评价后,二人也不免心生妒忌。
倒不是感觉卫琤是在诋毁曹操,而是卫琤拿出这么大的篇幅描写曹操,这不是变相的给曹孟德打响名气嘛?
“这个卫仲道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袁术十分不满。
袁绍也是一脸的羡慕嫉妒恨,凭什么自己这个盟主的名气还比不上一个宦官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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