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关紧了吧。”
“你打开车门再重新关一下,怎么你一上车这么冷!”
老板娘不说话。
司机看不见红袄姑娘的脸庞,她看的见。
她脸上没一块好肉,仿佛让人照着脸砍了十几刀。
那也不是什么红袄。
是被她生前的鲜血染红的。
女子听司机的话,使劲再关了一下车门。
稍过一会儿。
“哎,为什么还是这么冷?暖气没坏呀!”
司机开着车,心里别提多纳闷了。
他打开车顶的灯。
灯光骤亮。
鬼姑娘赶紧往后座的一侧躲了躲,那里被副驾驶的座椅挡着,光照不过去。
司机检查了下暖气出口,没发现问题,顺手将灯关了。
“大姐你冷吗?”
老板娘淡淡的说道:“不冷。”
“怪了。”
司机嘟囔。
“见鬼了。”
鬼姑娘连忙岔开话题问道:“大哥你现在和你婆娘关系好吗?!”
“好!好的很!我们两人青梅竹马从小就认识,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两方家长一合计,也别张罗着相亲了,我们两个直接在一起算了。”
“别说,该有个七八年了,网上乱七八糟的文章说什么七年之痒,我跟自家婆娘就没有,就算吵架,也是床头吵床尾和,称不上多大的矛盾。”
“你婆娘干什么的?”
“她开了家服装店,生意不错,我是一名程序员,兼职开出租。”
“你们一定很幸福!”
鬼姑娘羡慕说道。
“嘿嘿,我也是这么觉得。”
“大哥,就在这儿放我下来吧。”
“还没到三里河啊?!”
“没事,坐在车里难受,我想出去走走。”
“你可想好了,外面太冷了!”
“没关系的大哥,路边放我下来就行了,谢谢您!”
“哎,不必道谢不必道谢。”
停下车。
鬼姑娘扭着脑袋从身上掏出几张钱。
“不要钱不要钱,顺路捎你一程而已。”
“不行,大哥这么晚了还出来干活,不容易!”
“哎呀快下车快下车,别给我钱。”
鬼姑娘迅速把钱放在座椅,匆匆下车关上车门。
司机本想同样下车将钱还给她。
老板娘突然大喝一声:“走不走了?!再晚过去一会儿,我那位朋友可就等急了!!”
司机吓了一跳。
霎时唯唯诺诺。
只能重新系上安全带,往陈禅的方向开去。
“你那么凶干什么呀大姐!”
“快走快走!”
老板娘只是催促。
这位司机心太大了,莫非他没觉察出点异常?!
至于那位鬼姑娘,下了车后,目送司机离开。
自袄上滴答了些深红的鲜血,她嫌弃的拿脚碾来碾去,默默等待下一辆经过的出租车。
……
陈禅就在废旧工厂门口。
出租车停在他身前。
老板娘下车,脸上难掩惊骇。
低声问道。
“陈先生,你……”
陈禅的目光和司机对视了一下。
“从此以后,此地太平了。”
何止是太平,老板娘感觉到连这座古战场遗址都好似被陈禅给抹平了。
残留的阴煞之气算不上什么。
过不了多久自己就会散的干干净净。
“闹鬼了?”
陈禅问了一句。
老板娘低语:“路上上车了位怨鬼,让我用了点小手段把她心中的执念和怨气消除了。”
鬼物存在的根本就是执念。
没了执念。
除非像老鬼这般道行厉害的鬼物,否则逃不过烟消云散的下场。
“这年头,神州挺热闹。”
“是啊,也许再过几年,唱大戏的人该粉墨登场了。”老板娘极是感慨。
陈禅依旧让她坐在副驾驶。
他自己坐在后排的另一侧,跟怨鬼坐过的地方隔开。
那个座椅被鲜血给浸透了,上面还放了几张冥币,换谁也不愿意坐。
“大姐,这位就是你年轻的朋友。”
“对,回去吧。”
司机挑了个空地,掉转车头。
“奇怪,听其他老司机说,谁到了这个鬼地方,都说自己浑身难受,像是有成百上千双眼睛死死盯着,我为什么没有这种感觉?”
陈禅笑着说道:“他们骗你的!”
司机大起胆子:“哼,我就知道他们骗我,闹鬼?闹个屁啊,不就是废旧工厂吗?哪里没有?!对了,小兄弟到这破地做什么?!”
老板娘捏着一根烟递向陈禅。
他接过,点燃,吸了一口。
“我是学美术的大学生,跑这儿采风来了。”
“原来如此,我说怎么会有人深夜到此。”
司机开玩笑问道:“你不会想画赛博朋克感觉的画吧?!”
陈禅点头。
“这座工厂什么时候废掉的啊?”
“呦,得有些年头了,咱们老百姓不清楚这档子事,说是效益不好,老板又犯法了,相关部门去了一大帮子人直接把工厂给封了。”
“厂子里面的工人呢?!”
“我不知道,老人们应该听说过。再说了,开在荒郊野外的工厂,能挣什么钱啊?还是这种传说闹鬼的地方,老板肯定别有所图!工人们另谋出路也是好事!”
陈禅吸了口烟笑呵呵嗯了声。
没再说话。
老板娘若有所思。
陈禅在斩杀老鬼之时,发现了什么吗?!
到了旅馆。
两人下车。
老板娘如约给司机转钱。
司机看了眼时间不早了,准备收工回家。
把车开到家门口,想起穿着大红棉袄的姑娘还放在后座上的钱。
打开车门。
伸手不见五指,只看到座椅黑漆漆一团,不知道什么东西。
拿起钱。
心里砰的一声。
手感不对。
打开手机的灯光。
几张冥币被他捏在手中。
至于座椅黑漆漆的一团,明明是深褐色的鲜血,仿佛染上有段时间了一般。
“我的娘啊!!!!”
“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