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宗第更加迷湖了。
“既然如此,咱们岂不是做了无用功?”
惟鸾转过头来,看着薄雾缭绕的群山。
“嘴巴说不动,不代表刀子说不动。”
袁宗第倒吸一口凉气。
“你是说……他们兄弟之间,会刀兵相向?”
“谭诣、谭宏乃见利忘义之辈,为了功名利禄,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惟鸾并不知道他依据人性的猜测,却精准无比。
原本的历史当中,谭诣和谭宏二人就将谭文杀害于巫山的江水当中,随后投靠了满清。
“谭飞熊正人君子,将军不该如此谋算于他。”
了解了惟鸾的做法,袁宗第有些不高兴。
按照他的心思,就算想要招安,也应该招安谭文、消灭谭诣和谭宏才对。
惟鸾却毫不在意。
“此处乃兵家必争之地,多少英雄豪杰依靠此处险胜谋夺天下。不要想着一仗不打,就能顺利拿下。咱们国防军必然要彰显武力,才能震慑群雄。既然要打,谭诣和谭宏总比谭文要好打的多。再说了,谭文也不是易与之辈,没那么容易被谋算。可不管怎么说,到了最后谭氏三杰必然实力大损,降低咱们进攻的难度。”
让袁宗第心里过不去的槛,在惟鸾这里什么都算不上。
谭家兄弟的内讧,和当年的东江镇比起来,纯粹是小巫见大巫。
经历过当年东江镇的风风雨雨,惟鸾做起这些事情来丝毫没有心理负担。
谭诣和谭宏却已经被财富和名利蒙蔽了双眼。
二人商量一番,立刻派人去请谭文,并且告知了国防军派人招安一事。
谭文得知之后心急如焚,很快就赶了过来。
“咱们谭家历来深受大明皇恩,镇守地方,岂可同叛逆沆瀣一气?只要咱们守住各处要隘,便可高枕无忧。待到将来大明光复山河,你我皆是从龙之功。”
这番高谈阔论,让谭诣和谭宏心里非常的腻歪。
天下大事早已清晰明了,大明之亡板上钉钉,他们可不想跟着一起翻船。
“大哥,往日里你教训我和三弟,全都言之有理。不过今日,小弟不得不多说两句。如今国防军就在山下,十多万大军虎视眈眈。一朝攻来,谁人能挡?凶悍如鞑子都已灰飞烟灭。咱们兄弟守着这一亩三分地,给谁做臣子不是做?又何必跟着他老朱家完蛋呢?”
砰……
谭文当场拍了桌子。
“混账!如此不忠不义之言,岂可出于你口?大丈夫生于世间,自当忠义为先,何惧生死?”
谭宏喝了几碗酒,此时酒气上涌,怒火也压不住了。
“大哥说的轻巧。可是咱们山寨中老老少少这么多口子,难道全都该死吗?谁又愿意死?”
谭文对这两个兄弟实在是失望透顶。
“说来说去,你们依旧是贪生怕死,要让我谭家背上千古骂名吗?”
谭诣终于按耐不住了,一把摔了酒碗。
“你只顾自己的名声,何时管过大家伙的生死?再者,大明朝廷给的赏赐,你又何曾顾过我们?”
酒碗一摔,信号传出,屋子外面立刻喊杀冲天。
谭文顿了一下,立刻反应了过来。
“好啊,你们两个畜生,是想要大逆不道吗?”
他抽出刀来,竟然抢先动手。
一时之间,兄弟三人竟然打作一团。
再坚固的堡垒,一旦内部出现了问题,必定轰然倒塌。
原本防守各处的兵丁纷纷回防、支援山寨,已经顾不得山下的国防军了。
茂密的丛林当中,国防军的特种兵如同幽灵一样,寻着露出的缝隙朝着山寨摸去。
在他们的背后,数不清的大军紧紧尾随,如同游山玩水一般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