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务实一看不是路,所谓药医不死病,佛度有缘人,以朱应桢这厮的商业头脑,谆谆善诱看来难度有点大,只怕还是醍醐灌顶比较靠谱。
于是也懒得跟他磨叽了,直接道:“我们要的,是这条路。”
“路?哪有路,不是走海上么?”
“呃……”高务实滞了一滞,恨不得砸开他的脑子,平时不是也挺聪明的吗,怎么一说到做生意就呆成这样了?
但是没法子,就算是猪队友,这也是个重要的队友,不能抛弃,只好耐着性子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咱们要的就是这条海运的商道。”
“商道?”朱应桢更是莫名其妙了,又狠狠挠了挠头:“不是运漕粮吗,怎么又成了商道了?”
“这……好吧,我从头给你解释。”高务实被逼无奈,开始从头跟朱应桢说起人口流量、港口、商路等一系列的事情来,把里面蕴含的商机一一分析给他听。
朱应桢一开始听得一脸茫然,后来逐渐有了些恍然,到了最后,高务实把全部前景铺陈在他眼前时,朱应桢的神色直接变成呆滞了。
“应桢兄?应桢兄?”高务实伸手在朱应桢面前晃了两晃,生怕这小子被惊得失心疯了。
“娘耶!——”朱应桢忽然猛地跳将起来,双目赤红,伸手指着高务实的鼻子,死死盯着他的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说这里头每,每年有,有上百万两的利润?”
此时此刻,这位人前显贵之极的小公爷已经连说话都在颤抖了。
高务实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我是说前景利润差不多能到这个程度,没说现在就能做到。”
“上百万两?”朱应桢仿佛已经听不见别的词了,就记得这个“上百万两”。
高务实就有些无语:你瞧你这德性,几十年后人家郑芝龙的买卖可比这吓人多了,咱们这边虽然只是一条商道,而且属于国内贸易,但南北贸易能做的事情也很多,虽然比人家大明海贼王差得多了点,可是只要经营得好,这天津港明显不止能做南北两京的买卖啊!从天津到辽东,从天津到朝鲜、从天津到日本,都是能做的嘛!一年百万两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高务实无奈,只好把这些其实还没影的“钱景”都和朱应桢大体提了一提,简略的分析了一番,然后问他意下如何。
朱应桢眼睛早红了,听了高务实的分析,当下就是一拍大腿,慷慨激昂地道:“干了!谁不干谁是孙子!”然后连忙凑过去拉着高务实的手,掏心掏肺地道:“务实老弟……不是,我是说,务实,我今儿就把话撂在这儿了,以后你就是我的亲兄弟,谁要是敢跟你过不去,那就是跟我朱应桢过不去,就是跟我们成国公府过不去!不就是个冯保么?我去他姥姥的,进士老爷们不好得罪他们这些什么狗屁‘内相’,我们世代勋贵可不拿他们当回事!惹毛了我们这些人,一齐跑去皇上那闹一场,别管他是秉笔还是掌印,都只有死路一条!”
高务实笑了。
我的应桢兄啊,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宦官嘛,管他掌印还是秉笔,无非是皇帝用来压制和平衡文官们的一群家奴,可勋贵是什么?那是与国同休、和皇帝真正一体同心的嫡系!
有皇帝才有勋贵,有勋贵皇帝才得以震慑天下——他们才是根子上的利益共同体!
以大明的体制,为了几个随时想换就换的家奴和勋贵们闹矛盾?这皇帝的脑子只怕不是进水,得是进了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