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兵居然都经过了十多天的马术训练,骑马打仗固然是说笑,但光是行动却也还能凑合一下。
高务实心里直翻白眼,面上却还要温言慰勉,直夸张秉忠准备周全,甚有先见之明云云,夸得张秉忠这个老实人一张老脸笑得稀烂。
本来,速度快了点也没什么大事,只要图们汗脑子没抽风,这会儿应该已经跑出近百里了,谁知道昨天防守辛爱时立下大功的张万邦这小子又跑出来凑热闹,献策道:“侍中,有道是兵贵神速,卑职观侍中家丁骑术甚佳,所部战马更是难得的良驹,不如命他们先行赶往图们撤退的必经去路堵截,即便不能堵住,至少也能减缓图们撤退的速度,给我大军围剿此獠创造机会……”
他话还没说完,先被自家老爹给批评了,张秉忠瞪着眼道:“你懂什么,侍中乃是皇上的全权钦使,容不得冒半分危险,高家家丁既强,自然首先要护卫钦使安全,你怎能建议他们去堵截图们?”
然后转头向高务实请罪:“犬子年少,甚不知事,狂言乱语,还请侍中见谅则个。”
高务实笑了笑,道:“无妨,令郎也是为击破图们考虑,无论错对,目的总是好的。”
这话听起来好像很大度,其实说穿了就是三个字:不采用。
张万邦有些失望,解释道:“钦使的安全其实没有问题,达兵和京营都可以留下,再加上我部善守,总能确保钦使安全无虞……”
“孽障,闭嘴!”张秉忠大怒道。
张万邦平时其实不太怕他父亲,但当着高务实的面,他却不敢顶撞,只好悻悻然闭嘴。
高务实十多年前就见识过这厮的胆大,也知道他的建议并没有什么问题,便道:“其实三锡(张万邦字三锡)所言也不无道理,只是我料恰台吉昨晚收到战报之后,应当也会有所准备,图们即便要走,也会被他纠缠,再多派上我的家丁四千骑也未必有什么大用……”
张万邦听了,也只好作罢。
麻贵其实挺想出战的,因为他侄儿麻承勋昨日已经立下大功,反倒是他这个做三叔的只是在固守沙城时立了一功,却还没捞到什么野战立功的机会,因此想了想道:“侍中,末将觉得三锡此言的确也有些道理,要不这样……”
他轻咳一声,道:“末将领着辛爱残部去堵截图们,达兵等都先留下,就请张将军代掌,足可以护卫周全了,同时……辛爱部新附,军心不稳,此去也是给他们一个立功的机会,相当于投名状。一点浅见,请侍中斟酌决断。”
麻贵出来说话,高务实还是打算给点面子,便道:“麻总戎,你确定辛爱部现在可以指挥如意?”
“如意谈不上,但他们此时应该不会抗命,毕竟辛爱及诸子尽在侍中大军之中,他们不听令又能如何?”
高务实思索了一下,微微点头:“那好吧,麻总戎,就辛苦你一趟……你且记着,咱们此战已经立下大功,但兵法有云:‘归师勿遏’。图们若是急着逃走,其麾下察哈尔部又是战力犹存,如果逼迫过甚,可能引起强烈反击,到时候损失过大反而不美——你是知道辛爱部将来要交给钟金哈屯的,应当知晓这其中的意义。”
麻贵一点就透,当下颔首道:“多谢侍中提点,麻贵明白。”
高务实点了点头,批准道:“那你点兵去吧,万事小心,切勿逞强。”
“谢侍中关心,末将去了。”麻贵一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