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真还想说什么,窗外的街道上响起一阵隆隆的脚步声,还有人叫嚷着:“官差来了!”
酒楼外的动静吸引了姐妹俩的注意力,两人皆是寻声望去。
街道上,一队高大威武的衙差来势汹汹地跑了过来,训练有素地把对面的一家医馆包围了起来,其中几个衙差从正门冲进了医馆。
带队的是一个身穿绣云雁绯袍的中年男子,骑着一匹棕马等在医馆外,气势凛然。
“四品官服?”顾云真眉头一动,惊讶地说道,“这位莫非是知府大人?”
“还真是何知府!”
回答顾云真的人是刚进门的小二,只见他双臂足足拿了六碟菜肴,仿佛表演杂耍似的。
小二一边伸长脖子往窗外看,一边动作娴熟地给她们上菜,蒸鲥鱼、凤尾虾、盐水鸭、鹅油酥、桂花糖山芋、清汤炖鸡孚……满满地摆了一桌,色香味俱全。
医馆前的动静也吸引了街上往来行走的百姓,不少人都好奇地驻足,七嘴八舌地议论纷纷:
“官差怎么来了?”
“这程氏医馆是犯了什么事吗?”
“先是封城,现在又封医馆的,肯定是事出有因!”
“我记得程大夫昨天被请去给大皇子看过病吧,难道是出了什么差错……”
“……”
崇贤街上,越来越多的路人停下看热闹,人声鼎沸。
众人的目光全都投向了程氏医馆。
顾燕飞用筷子夹了一个凤尾虾吃,若有所思地看着外头。
奶猫闻香而来,“喵喵”地看着顾燕飞,那双绿幽幽的猫眼摄人心魄,可惜顾燕飞不为所动,直接把它拍飞,吩咐小二给猫上一份水煮虾仁。
不一会儿,对面的医馆方向传来了男子高昂的喊叫声,几乎掀翻屋顶:
“冤枉啊!小人冤枉啊!”
在那凄厉的喊冤声中,程大夫被四五个人高马大的衙差从医馆内押了出来,他的头巾掉了,发髻有些凌乱,形容狼狈。
“何大人明鉴,草民是冤枉的,草民给大皇子殿下开的药绝对没有问题……”
程大夫仰头对着马背上的何知府叫屈,心里沉甸甸的,感觉此事怕没法善了。
方才衙差进去捉拿他时,口口声声说是因为他用错了药,导致大皇子在用药后,身体急转直下,病情垂危。
可是程大夫确信,楚翊病危的事与他无关。
他熟知碧月草的药性,患者在第一次服下碧月草后,只会觉得身子大好,神清气爽,却不知这只是回光反照而已。
接下来,碧月草的毒性会一点点地侵蚀患者的五脏六腑,促使患者慢慢地衰弱,慢慢地死去,让人既无法判断死因,也无法察觉下毒的时间。
他今天一大早才把药包交给了楚翊的亲卫,也就是说,碧月草的毒性起码要半个月后才会起效。
而且,从楚翊昨天的脉象来看,他只是体弱多病,不足以致命……难道是其他人也给楚翊下了药,还故意嫁祸给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