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衿伶挤出完美无缺的笑容，几分钟后坐到空着的位子上，食不知味的夹了几筷子菜，等人给这幕戏起个头。
或许会虚与委蛇、虚情假意客套几句话，带出要谈的正题，因为这是惯例，好像不说些无聊的废话，就会显得城府不够深一般。
不过今天，他们似乎受够了繁文缛节，由李泽粗暴地打破沉默。
“我手底下的几个场子，玩机子的、玩牌的，都被警察抄了，他们抓的时机和地点都非常准，是有备而来，同时间，我手下好几个兄弟都被逮住了。”
王凯舀着碗里的清汤，故作惊讶地说道：“哦？怎么回事，损失很大吗？”
“很大。”李泽说道：“直接损失高达千万，后续估计还有许多地皮会被查封，还有熟客、肥羊等等之类的隐形资产，加起来难以估量。”
王凯神色忽得平静下来，似乎并不意外，说道：“这样，那就先和那边打声招呼吧，钱、产业等等都送给他们，人不能让他们继续押着了。”
艾春晓忽然妩媚地笑起来，说道：“哎哟，难得的家庭晚宴，为什么要说这些扫兴的话。”
“这就是最大的问题。”李泽阴恻恻地望着艾春晓和她旁边的裴子明，说道：“连我们的那位队长都落马了，刚刚收到的消息，他正在接受调查。”
倏然之间，王凯面色极为平静，却一下把手里的碗丢了出去，砸在地上，砸了个粉碎，汤汁四溅。
在这场家庭晚宴开始前，他就已经知晓了全部的情况，现在多此一举再做询问，不过是在敲打，可现在艾春晓竟然在装傻。
别说王凯，听到这个消息，连艾春晓都猛地抬起头来，脸上的妩媚有那么一瞬维持不住，看向了旁边的裴子明，裴子明更是满脸震惊，对着艾春晓疯狂摇头，表示自己绝不知情。
他确实怀着搜集王凯弱点的心思在四处活动，但无论如何，给他几个胆子，他都不会选择对王家在局里的关系动手，一方面是不敢，另一方面，是因为这层关系在保护王凯的同时，也在保护着艾春晓和裴子明。
因为这是王家安身立命的根本之一。
动这层关系，是绝对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他们的动作太快太准，几乎每一下都打在我们的痛处，如果不是经过长久规划，不可能有这种速度，而且，有些消息外界是不可能知道的，只有内部有人有可能接触到。”李泽终于说到了重点：“所以我们这边，一定出了内鬼。”
说着，在场人们的目光都投到了裴子明的身上。
尽管来之前，裴子明已经听说这次李泽手下出的事情，并知道这些事情与自己脱不了干系，事到临头，他依然嘴唇发颤。
李泽不着痕迹地望了一眼旁边沉默不语的王衿伶，旋即一拍桌子，横声道：“我知道你和鲁超私底下有联系，和那个姓夏的中间人也暗中串通，甚至勾结张克奇的旧部，都有你的事在。”
王衿伶咽下一口青菜，然后无声无息地呼了口气。
事情终于说到了重点，表面上看，这是在拷打裴子明，但说起来，鲁超、姓夏的中间人、张克奇旧部，哪一方都与王衿伶有关。
这就是王凯及其手下对望海风向的把控能力和情报搜集能力，尽管她已经尽量确保天衣无缝，可惜，她的根基还是太浅了些。
真正的博弈，现在才算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