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曼快速镇定下来,对莫名道,“分头行动,让莫言医生赶紧赶过来,你去医院找拿药。”
莫名离开前不放心地问苏曼,“夫人你一个人能搞定吗?”
苏曼点头。
莫名拧眉,最后还是说出口,“夫人,如果谢少失去理智,请先保护好你自己。”
莫名不懂男女间的感情,但是看见谢濯为了苏曼如此操劳,心里知道他一定不愿意看见苏曼受伤!
“嗯,我会保护好自己。”
得到回复,莫名不再耽误,赶紧开车去拿药。
谢濯听到苏曼的声音,强忍住不适感,命令道,“莫名带她离开!”
然而莫名已经走远。
苏曼靠在墙上,紧紧抱住谢濯的腰,即使她胸口传来痛感,她也不愿意放手。
她只知道,自己胸口的疼痛不及谢濯的万分之一。
冷汗顺着谢濯额头滴下,既然苏曼不走,那就一起毁灭!
谢濯握住苏曼手心,将她拉入怀中,腿上每疼一分,他就拥紧苏曼一分。
苏曼感受到他的力度,也收紧自己的怀抱。
两具身体紧紧相拥,仿佛透过肉身让两个独立的灵魂捆绑在一起。
剧烈的疼痛,好似只有她身上的香味还有她的体温,能让他恢复一丝清明。
苏曼用出自己所有力气抱紧谢濯,手指因为无力而颤抖,额上汗水滑进眼睛,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忍不住闭上双眸。
就在这一瞬间,泪水缓缓流下。
她突然感受到了发泄后的痛快,这种久违的、淋漓尽致的痛快,让她激动不已。
自从离婚后,她每一天都过得极其压抑,却又不得不收起自己的情绪,每天扮演一位成熟稳重的董事长。
这不是她的本性!
她自幼被捧在手心,她娇气地轻轻磕碰下都会哭闹,她喜欢耍小性子,她十指不沾阳春水,她甚至不会认错!
可是从什么时候一切都变了。
她不得不面对亲人相继离世,自己也只剩月余寿命。她还要面对苏暮添的为难,以及亲眼看见心爱的人娶别的女人,还有他们的孩子。
她还要以姨姨的身份,为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所生的孩子,送去祝福。
这都不是她想要的!
苏曼靠在谢濯肩头,放声痛哭。
是哭诉不甘,却又带着发泄后的快意。
谢濯听见她的哭声,有一瞬手足无措,指尖松了松。
苏曼感受到,主动再大力度,让谢濯无法松手。
黑暗下,谢濯微微勾起嘴角,然后抱紧,再抱紧......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两人渐渐都失去力气,慢慢滑落跌坐在地上。
苏曼半靠在墙边,发泄过后,失去所有力气的她,沉沉睡去。
谢濯枕在她的腿上,胳膊搭在额头,双眸紧闭,但额上青筋已不再清晰。
屋外点点亮意,透过窗帘缝隙,照进屋内,洒在他们二人身上。
两人掌心相对,五指相交。
一半光明一半黑暗
就像两具千疮百孔的灵魂,互相折磨,却又在那一夜彼此慰藉。
她是他的药。
而他是拉她入地狱的魔,也是救赎她的神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