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了十五米极限时,他感到了精神传来异常的疲惫,从五米到十五米的方圆,可不单单只是拓展了三倍的面积,而是足足九倍。
而且感知精度也下降了许多,天眼目前的限制已经很明显了,距离上不足以完全替代视觉,目前只能在白刃战上发挥作用。
对无明鬼来说,倒也足够了。
白榆开始期待着天眼的下一步进化后的全新姿态了。
正要睁开眼时,他忽然听到了一个怪异的声音从阳台位置传来。
天眼感知的线条中出现了一个线团,这线团不断的朝着四周传出涟漪,变得十分显眼。
……有什么东西在!
白榆原本放松的精神立刻紧绷起来。
他完全没想到自家居然会存在第二者。
虽然那玩意看上去不大,但记忆里阳台上从来就没什么放置过怪东西,只有一台洗衣机和晾晒用的悬挂衣架,他之前也在阳台出入过很多次,可以肯定在那个位置根本没有过什么东西!
所以,藏在阳台里的东西肯定是外来的。
是什么?
是那神秘组织派前来的密探?
还是什么人在盯着我,察觉我有异样?
白榆暗暗咬牙……这几日自己的确有些放松过头了,以为危险已经走远,不过这世界仍然十分危险,不知道什么时候灾难就会降临到头顶。
他上辈子用了二十多年建立起来的安全感已经在这刚刚穿越来的这半个月里消磨殆尽了。
现在更是在家里遇到了这种事项,顿时有了一种夺门而逃的冲动。
可,在不确定那是什么的情况下,他也不能发作。
况且也不知道它到底是什么时候出现在阳台上的。
如果没有开天眼,他或许根本察觉不到有什么潜藏在了家里了。
白榆暗暗咬牙:“我太大意了。”
他不清楚自己刚刚自言自语的话被听到了多少。
英灵编年史和保底法则是他的最大秘密,决不能被其他人知道——说到底,他信不过这个世界的其他人,在拥有足够的自保能力之前,他不会对任何人说。
国家尚有安全焦虑问题,更遑论他这个运势不佳的保底人。
白榆决定还是弄个清楚,便顺手抄起手边的一把木剑……这是苏若离的锻炼用的实木剑,实心的很重,且用桐油浸泡过,十分坚硬的质地不亚于花岗岩。
走向阳台,小心翼翼,放轻脚步声。
他闭着眼睛,认为自己已经将行走发出的涟漪声降至最低。
可当他即将走到阳台的时候,那玩意突然间动了——!
不好!
速度太快,白榆知道即便睁开眼睛也追不上那东西的速度,只觉得它有一个排球大小。
靠着天眼的捕捉和直感,他猛地平举右手,刺出无比中直的一剑。
刺剑命中了涟漪。
但是滑开了。
没有扎实的手感,白榆睁开眼睛,只看到了一只仿佛玩偶娃娃模样的四足白毛小兽停站在了木剑的尖端上。
“什么狗东…………萌物?”
它的样貌看上去有些像是广东舞狮用的狮子头,眨了眨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然后甩了甩如同毛球般的尾巴,直接跳下来,落在茶几上,碰撞了各种瓶瓶罐罐后再度跳起来,跑向了玄关位置。
白榆立刻追过去,却见到它直接跳到了门把手上,猛地一跺脚。
门开了。
它也从打开的门的缝隙中钻了出去。
白榆冲到门口位置,然后一个闪电般的弹跳回来。
因为敞开的大门前方,伫立着一个人影,白毛小兽就趴在那人的肩膀上。
“谁!”白榆低沉发问,随时做好切换英灵投影拼命的准备。
“深夜冒昧前来打扰……”
门外之人没展现出任何敌意,反而是低下头鞠了一躬,诚恳道歉。
随着弯下腰,从卫衣里散落出少许垂落的红发:“本想敲门,不过看到你在休息,便一直在等,把谛听放进去也是为了确认你有没有醒过来,没想到却因此让你受惊了,我对此十分抱歉,对不起,是我太鲁莽了。”
白榆没放下警惕心,不过也捕捉到了几个字眼,特别是‘谛听’。
他说:“你是……阎罗司的人?”
“你已经和江恒见过了,应该也不需要我再解释一遍吧?”
来人摘下了卫衣头罩,露出一张熟悉的少女的面庞和红色的长发:“晚上好,我是秦雪澡……阎罗司,夜游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