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听着,问:“那我是什么?”
“还是石头。”
“只不过,更加巨大,更加厚重,更加坚硬,已经到了无法随手拿捏的程度。”
“过去,他们欣赏你。”
骄阳一句一顿的说:“而现在,他们开始重视你了。”
白榆眼皮一跳。
“这就是区别所在。”任南北继续说。
“当你是一块石子的时候,不论多亮眼,哪怕是宝石钻石,也仅仅是吸引人前来围观你,有人趋之若鹜,有人不屑一顾。”
“可当你是一块巨石横亘在道路中央,那么所有人都必须重视你,高看你,仰望你,开始计算你的重量,考虑你能发挥的价值。”
“所以我才说:恭喜,你要出名了。”
“我期待着在神试中与你一份高下。”
骄阳拍了拍他的肩膀,循着北冥阙而离去。
一时间,周边的气氛都变化了。
白榆看向榜单,而人群在他的视线中,自然而然的变得安静,甚至分开一条路。
能感受到目光里的那种审视和小心。
知晓和重视,确然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待遇。
罢了,这也是迟早要走上的一条路。
倘若改变自己不是为了让人敬畏,那么武力又是为什么而存在的?
我选择,我接受。
白榆缓了一口气,他转过身:“报名结束,我们也该回去了。”
他调节好了心情。
苏若离走上来,挽住他的臂弯,轻声说:“有我在呢,没事的。”
慕遥夕却笑着说:“真矫情。”
苏姑娘喊了一句:“遥夕。”
“来到京城不过一月,你已经留下了自己的痕迹,这还有什么好不满的?数千万人的大城市里,你留下的不只是声名鹊起,还结结实实的留下了自己的重量。”
慕遥夕目光幽远道:“在大夏人眼中,走到这一步,距离这辈子铭刻青史也不远了,再进一步便是勒石燕然封狼居胥,这难道不是你的目标吗?如今你达到的高度,即便是你爷爷白破天在突破封圣之前也未曾做到。”
“我奶奶说,当年白破天在京城待了数年,得到的评价也不过是‘字写的不错’。”
“可现在的你,只用了一个月就已经二入中湖,还和山海司对垒后,逼迫对方单方面让步……这意味着什么,其他人又不瞎。”
白榆嘴角扯了扯:“你说的我仿佛比封圣还厉害。”
“自信点,把‘仿佛’去掉。”慕遥夕认真的说:“封圣可做不到保全三万人的生命,既然一切都是你应得,又何须介怀?这是荣耀,也是桂冠,你该满怀欣喜的接纳才是。”
“欲戴其冠,必承其重。”白榆说:“我只是没做好准备,来的过于突然。”
“这又有什么,反正有我们在,又不止你一个人感到重。”慕遥夕傲然道:“至少我对此感到很畅快啊,刚刚师傅都夸我眼光超级好!还支持我撬墙……”
“嗯?”苏若离微笑:“撬什么?”
慕遥夕故意说漏的嘴,卖个萌糊弄过去:“总之没什么好忐忑的,安安心心准备殿试就行了。”
她伸出手来:“让我们一起联手,打爆那群不安好心的牛鬼神蛇,好好建立大夏!”
这话把白榆逗乐了,却也无法反驳,便也点点头,伸出手握住。
慕遥夕笑容绽放,也顺带抱住臂弯,不肯撒手。
一左一右的呈现出嫐字阵型,迈着有些别扭的步子,走过紫禁城前的广场。
后门的人群,对这一幕更是眼睛都看直了。
“我本以为骄阳已经天下无敌,没想到竟还有如此人物!”
“谁的部下竟如此勇猛!”
“他敢报考三项,我能明白;他被七方举荐,我也能接受;但唯独这个,这个这个这个,啊啊啊!我不能理解!”
“踏马的,我要去告他犯了重婚罪吔!”
“冷静,荔枝!”
“荔枝,你要我如何荔枝!”
“假的,都是假的,哎呀,我眼睛里进孽障了。”
“哼,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
“兄弟醒一醒,就算楼塌了,也不妨碍他吃双份的软饭。”
“噗啊!竖子安敢坏我道心!”
“我就觉得你们都看岔了吧……那位兄台分明是被两位女中豪杰夹在中间动弹不得,就差打的屈膝跪地,分明是要被她们抓回去强迫做星努力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