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岳低头看着手中的小瓷瓶,眸色微深,脑海中渐渐浮现出那个小丫头明亮的大眼睛,以及她喊着他周伯时欢快的奶音。
彼时,整个阁楼内一片阴暗,周岳压抑在胸腔里的烦闷快要将他整个人给撑炸开。
阁楼外的天也渐渐暗下,唯留一缕浅薄的红霞挂在天边,司祈年隐在天顺皇宫某处角落,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轻睨着天际,直至那抹霞彩消散无踪。
清风微动,他身边忽而多出了一抹黑影。
“主子,空着的东宫里属下也未能寻到那位炼药师的身影。”
司祈年转眸睨着他,一张略显冷白的面庞上神色冷淡,唯有那双墨色的眼瞳里晦暗不明。
他轻启绯唇,淡漠道:“乾安宫里也没有。”
赫连宇良究竟将那个炼药师藏到了哪去?
若不将此人除去,后患必无穷,只是他身在何处,却未有一点突破口。
蓦然,一阵窸窸簌簌的步履声夹带着几句低语,顺着微风飘荡而来。
司祈年耳尖一动,与从川不约而同的敛去了声息。
只听路过的宫女道:“欸郑公公,您不是伺候在皇上身边吗?这会怎么有空闲出来?”
那位被称为郑公公的太监,闻言一跺脚,“哎呀别说了,还不是因为那个负责给皇上送药的太监昨夜莫名其妙暴毙了,不然咱家也用不着特意跑到宫门去拿药!”
宫女一惊,慌忙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好好的一个人说死就死呢?”
“这咱家也不知道啊,总之晦气就是了,不与你说了,皇上还急等着这药呢!”
两人匆匆告别,各自离去。
盯着郑公公远去的身影,司祈年眸中颇有几分深意,却又划过一缕浅淡的冷笑。
那药既能把那老东西吃成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这送药送久了,不出点毛病都难。至于这时常伺候在旁的小太监,怕也命不久矣。
“主子,你说赫连宇良还要将这个炼药师藏着掖着多久?我们如今掌握的关于炼药师的消息,仍停留在他是宁朝人士,是赫连宇良所招揽的那些贤才能人之一。”
从川有些发愁,这炼药师他们都查了十年了,却愣是一丁点多余的消息都查不到,虽然很明显是赫连宇良刻意而为之,可那炼药师本人却也藏得足够深。
司祈年盯着墨色的天,略略有些失神,“让人从方才那太监下手,静等下一次送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