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淮点头道:“这四年,几乎没人来了,除了女皇陛下把我们这些臣子放在眼里,其他君主都是置之不理的。”
“当初建这先贤祠,还有无数人反对呢,摄政王不就是其中之一么?”
欧阳商倾道:“他何等高傲,自然认为我们这些臣子的灵位不配入驻皇宫。”
“如今大军开拔,国策动摇,我亦不知如何向女皇陛下交代了。”
他走进了祠堂,感受着这里的寒意,叹息出声。
“你们去吧,不必送了,我想静一静,陪一陪师尊。”
他关上了门,来到幽暗的灵厅,看到上上下下近百个灵牌,心中不禁嗟叹。
师尊从二十一岁为国效力,足足八十年,立下赫赫战功,能在这里,是他的荣耀。
只可惜,那摄政王恐怕不会久留先贤祠啊。
欧阳商倾满心的憋屈,刚要跪下,却悚然一惊。
只见灵厅尽头,竟然跪着一个身穿布衣的青年,他似乎跪了很久了,膝盖深深陷进了蒲团。
这里怎么会有人?四年来,除了日常打扫之外,再无人来拜祭先贤了啊。
欧阳商倾低吼道:“你是谁!”
青年回头,脸色苍白,低声苦笑道:“国师,好久不见了。”
欧阳商倾面色剧变,惊吼道:“太子殿下!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女皇陛下和太子殿下同时消失四年,所以才导致摄政王干政,如今太子殿下竟然在这里,而且穿着这样的布衣。
万江流摇头一笑,道:“国师,我已不是太子,而是庶民了。”
“来这里已有半月,思自身之缺憾,悟先贤之大道,面壁一年,再逐出皇宫。”
欧阳商倾满脸不可思议,颤声道:“怎...怎会如此...莫非那摄政王竟然囚禁于你,贬谪于你?他有何资格!”
万江流道:“国师误会了,我心中自知犯下大错,确实也能力不够,心性不足,被贬为庶人,是我自己提出的要求。”
“先为民,知众生疾苦;后为臣,知社稷安危;再为君,开万世太平。这句话,让我受益良多。”
欧阳商倾疑惑道:“这...谁竟然如此大胆蛊惑太子,破太子道心?”
万江流苦涩一笑,眼神却是迷惘了起来,道:“说来你不信,一个我曾经最讨厌最恨的人...如今却是恨不起来了,我连恨他的资格都没有了,只剩下佩服和仰望了。”
看到他的神色,欧阳商倾不禁大怒:“混账!是哪个狂徒敢如此扰你心性,让我抓到,非将其抽筋扒皮。”
“太子,跟我出去,主持朝政,绝不能让摄政王胡乱干政!”
万江流道:“国师,多谢你的好意了,但我心意已决,要面壁一年,这是我的选择。”
“至于朝政大局,自然有人会去主持的。”
欧阳商倾急道:“太子殿下,除了你,谁还有资格主持朝政啊!”
话音落下,身后却传来淡雅却又威严的声音:“你看我有资格吗?”
欧阳商倾下意识回头,身体顿时猛颤,满脸不可思议,嘴唇颤抖着,重重跪了下去。
“臣!欧阳商倾!参见女皇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