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暮前,王初就开始忙碌准备,大帐里的一众奴才被他指使得团团转。
“监军十多天没进食了,醒了得好好补补,可刘踏白说只让喝流食,你们庖屋那边要把粥熬得尽量稀,用参汤混着鸡汤一起煮。”
“喏。”
“要提前准备好热水,监军最好整洁,万一醒来就要沐浴呢。”
“喏。”
“今晚值守的士兵不能发出一点声响,刘踏白说监军初醒会如新生婴儿般,对噪音敏感。”
“喏。”
“噢,差点忘了,你们快去给我找三清画像来,我今晚要整夜焚香祷告,祈求监军平安。”
“喏。”
王初这边万事俱备,结果东风亥时才吹进来。
刘异一到监军大帐就言不由衷的道歉:
“久等了,都怪豹扑,刚才又跑丢了,我们也是才寻到,气得我都想把它炖狗肉了。”
刘异这句倒也没说谎,这几天他教给豹扑各种与刘大拿斗智斗勇的技巧,全失败。
这只不争气的傻狗在第N次被揍哭后,抑郁得离家出走了。
王初一脸期待问道:“监军今晚真的能醒吗?”
刘异拍拍他肩膀安抚:
“我们村吴老二瘫痪三十年,被我扎过后,瞬间飞檐走壁,至今下落不明。”
王初听完后,沉下的心终于悬着了。
随后正式治疗开始。
监军大帐里面灯火通明,除了刘异和植物人吐突士晔,其他人均被赶走。
刘异摊开插银针的绢布,二十四根银针排列整齐。
他准备施针。
针灸并不能解毒,但可以通过刺激特定穴道加速新陈代谢,有助于将毒素快些排出体外。
这几天刘异指导王初,每日都用羊喉给吐突士晔强灌解毒汤药和绿豆水。
据王初反馈,吐突士晔已经排出一些秽物。
“小割割,你争气点啊,看你现在瘦得跟螳螂一样。”
刘异说完,对着吐突士晔裸露的前胸就是一通猛扎。
等小割割被他插成豪猪,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
得等一会才能拔针,于是他从吐突士晔的床榻边起身,到另一边的几案前坐下。
刘异想给自己倒杯水。
他拿过茶壶晃了几下,发现是空的。
“死王初,只想着他家监军,都不知道给老子备点茶。”
刘异抱怨一句后,大声朝外面喊:
“有喘气的没有,进来一个给老子上茶。”
过了好一会,才有一名矮瘦的青年奴才提着水壶走进来。
“踏白,巡官不让打扰你,因此迟了。”
刘异小声嘟囔一句:“死王初,等监军醒了,我就告状说你怠慢我。”
“监军真的会醒?”男奴问。
“当然。”
男奴主动给刘异倒水,眼睛却悄悄瞟向吐突士晔的床榻。
他倒着倒着,看见吐突士晔自榻上突然坐了起来。
监军正瞪着眼睛盯着他看。
男奴震惊。
茶杯已满,他还继续倾斜水壶倒,水已溢出茶杯,淌得满桌都是。
“你怎么了?”刘异询问。
男奴反应过来后,放平水壶,一把匕首从他袖中慢慢滑落到手里。
下一秒,他原地飞跳而起,匕首刀锋朝吐突士晔胸口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