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张正书却陷入了沉思之中。
以舆论影响朝政,看似很美好,但其实一点用都没。因为朝中尽是士大夫,没有一个商贾的代言人。没有利益代言人,商贾想要登上政治舞台,发出自身的利益诉求,那是不可能的。然而,张正书也知道,宋朝对这个防范很严,而且手段很高明。
你商贾不是有钱吗?行,输捐够了,给你一个官,但只是寄禄官,俸禄低得可怜,还没什么特权,只是名字上叫得好听一点。想要升官?对不起,几乎没可能。除非你文采过人,或者立了军功。但是商贾哪里可能去读书啊,赚钱都来不及了。
“看来,是要培养一个新兴的利益集团了,不然宋朝根本就没机会扭转乾坤……”
张正书还没来得及多想,酒阁子的门被打开了。
范员外领着一个秀才进来了,笑道:“小官人,这保人范某找来了。”
张正书有些好笑,范员外现在已经是迫不及待了。
想想也是,作为樊楼的店主,哪里可能让和乐楼骑在他的头上?
先前是没办法,范员外只能认了,等李师师的风头过去,樊楼还能凭借着整体的量反超。可是这样一来,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日。那时候,又不知道和乐楼趁势扩大了多少规模了。要是和乐楼店主的魄力再大一点,重新装潢什么的,说不定樊楼这汴梁城七十二正店之首就永久易主了。
范员外是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的,所以他真的是别无选择了。
哪怕张正书开价到千贯一期,他恐怕也要捏着鼻子认了。
因为酒楼的名气,就等于是酒的销量!
要知道,范员外可是跟官府签了保底酒税协议的,酒税没达到保底的量,他自己要拿钱去填。为什么樊楼之前的店主破产了呢?就是酒税连续几年达不到这个量,花钱去填,填到最后,资不抵债了,只能把樊楼卖了填债。
别看在宋朝开酒楼好像很好赚钱的样子,其实有苦自家知啊!
“范员外,不急不急,你可真的想好了?”张正书笑道,“虽然我有信心把樊楼这‘眉寿’、‘和旨’酒的名声打出去,可终归还是有些风险的……”
范员外苦笑一声,说道:“小官人,做甚么没有风险?”
张正书点了点头,也是,开酒楼看似风光,其实朝廷的酒税越征越多,风险也越来越大。怪不得范员外急病乱投医,原来他这几日也不好受啊!
“那行,契约在这,范员外要是看了没意见的话,就签字画押吧!”张正书其实不在意这几百贯的广告费,他在意的是《京华报》的名声能不能随着广告也打出来。把《京华报》做大做强,做到能影响朝局,才是张正书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