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低头,坚决不能低头,否则这颗头上会被这王八蛋踏上一脚,再也抬不起来。
徐志穹的脖子咔咔作响,老御史王彦阳喝道:“公孙文,徐灯郎说的哪句不对,你凭甚在此逞凶?”
公孙文瞪了王彦阳一眼,浩然正气扑来,王彦阳没有修为,当场被浩然正气压倒在地上。
几名御史上前据理力争,公孙文怒道:“你等皆与逆贼有染乎!”
话音落地,几名御史尽数倒地。
昭兴帝只在一旁冷冷看着。
公孙文做的过火了,但昭兴帝并不打算阻止。
粱玉瑶喝一声道:“公孙文,你造反了怎地?父皇在这里,还由得你撒野?”
昭兴帝怒道:“玉瑶,不得放肆!今夜一战,公孙先生居功至伟!”
粱玉瑶不敢作声,公孙文更加有恃无恐,加大了浩然正气的力度。
徐志穹双眼血红,眼看支撑不住,浩然正气忽然散去。
徐志穹喘过一口气来,正想着公孙文为什么会突然收手,却听太子喝道:“老贼,却当我真就怕了你!”
太子用霸道八品,盘蟒之术,缠住了公孙文。
太子对外宣称只有九品修为,实际上已经到了七品。
他可以用九品技迫使公孙文低头,这样不会暴露修为。
可他不想让徐志穹跟着一起低头,这个时候绝对不能低头!
公孙文冷冷一笑,在三品面前,七品的力量委实不堪,如同一个婴儿和一个壮汉掰手腕。
可既然太子先出手了,他也不用客气了。
“殿下,我不过问你几句话,你何故恼火如是?莫非心里有鬼?”
太子喝道:“我心里有什么,与你何干?”
昭兴帝怒道:“玉阳,不得无礼!公孙先生杀贼有功!”
“那又怎样?”太子喝道,“我是大宣储君!”
昭兴帝一惊,从小到大,这是太子第一次敢顶撞他。
这小子今天不装疯了,他这是真疯了?
谁给他的胆子?徐志穹吗?
昭兴帝咬牙切齿,公孙文神色淡然:“殿下,你冲撞陛下,有违伦常,理应受些惩戒。”
这王八蛋要做甚?
他敢杀了太子?
他敢!
只要昭兴帝给了他胆量,他什么都敢做,事后只要把太子抹黑成怀王同党就能说的过去。
徐志穹按住灯笼,梁玉瑶也握住了剑柄。
公孙文狰狞一笑,索性想把这三人全都收了。
徐志穹神色淡然,他心里有底。
公孙文你个龟孙子,你猖狂的过了头,此时此地,你当你真动得了太子?
浩然正气呼啸而至,公孙文正要对太子动手,忽觉浑身骨骼一阵剧痛,盘蟒之技瞬间提升了力道。
太子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本事?
不是太子,是梁季雄。
梁季雄冷冷看着昭兴帝,喝道:“玉阳说的对,他是大宣储君,公孙文纵有天大的功劳,以下犯上,也该严惩!”
公孙文不怕梁季雄,同是三品,本就没什么好怕,更何况身边还有陈顺才。
他用无邪之技,试图挣脱盘蟒之技的控制,忽觉多了一条巨蟒缠住了身体。
梁功平走了过来:“有功要赏,有罪要罚,公孙文,陛下怎么赏你,我却懒得多问,但今天你得给太子磕个头,否则我绝不饶你!”
两重力量叠加,公孙文痛呼一声,膝盖扭转,跪在了地上。
陈顺才见状想要出手,却被昭兴帝拦住了。
昭兴帝和徐志穹一样,对局势看的很清楚。
公孙文太过狂妄,连最擅长和稀泥的梁功平都被他激怒了。
跪在地上的公孙文没再挣扎,挣扎下去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在这一点上,不得不佩服公孙文的气度。
发现陈顺才没有出手,公孙文马上认清了现实,冲着太子道:“某性情暴躁,一时鲁莽,冲撞了殿下,还望殿下恕罪。”
公孙文当场给太子磕了个头。
身上的盘蟒依旧没有解除,梁季雄在等太子的回应。
太子摇头道:“不够,你得再给徐志穹磕个头!”
公孙文皱眉道:“我冒犯了殿下,算以下犯上,理应磕头谢罪,为何要给徐志穹磕头?”
太子道:“因为他是你师长,你是他弟子,你冲撞于他,也算以下犯上!”
徐志穹活动了一下脖子,站在公孙文面前道:“恪忠,你知错了吗?”
公孙文剑眉倒竖,梁季雄冷冷一笑:“殿下说的有理。”
公孙文一咬牙,也给徐志穹磕了个头。
梁季雄和梁功平相继解开了盘蟒之技。
公孙文站起身来,拍打了一下膝盖上的尘土,脸不变色。
梁功平对众人道:“宗门有此不幸,我与圣威长老难辞其咎,我等当以实情禀明真神,等待裁处,圣德长老为国捐躯,丧礼还须陛下操办。”
昭兴帝点点头,没有作声。
梁功平转脸对梁季雄道:“太子殿下,还住东宫么?”
梁季雄道:“太子当然要住在东宫,这是祖宗的规矩,皇城司指挥使钟参何在?”
钟参还在龙图阁作诗,昭兴帝下过命令,哪怕皇宫天翻地覆,也不许他出来。
昭兴帝信不过他,钟参也乐得清闲。
不出来就不出来,谁当官家对他来说都一样。
梁季雄吩咐钟参:“你即日住进东宫,保卫太子殿下。”
徐志穹暗自一笑,这下再想动太子可就难了。
墨家应对急战的应对能力一般,可如果让钟参在东宫扎扎实实防守,哪怕公孙文和陈顺才联手也打不进来。
梁季雄又道:“玉瑶、徐志穹护卫太子有功,当赏,如何赏赐当由陛下定夺,梁贤康等一干逆贼,皆由陛下惩处,余者赏罚,亦由陛下处置!”
说完,两位长老离去。
回到苍龙殿,梁季雄突然笑了一声。
梁功平皱眉道:“宗室里出了这么大事情,圣德长老也死了,你还笑的出来?”
“怎就不能笑!”梁季雄笑的越发爽朗,“今后谁还敢说太子心智不全?谁敢说,我便撕了谁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