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胤文的脸色又黑了几分。
八王爷闻言哈哈大笑,一副不怕事情闹大的样子,戏谑道:“好个痴情女子,我看,你们两人,一个有才,一个有貌,倒是挺般配的。”
周胤文酒意上头,加之又年少,顿时把往日的气度与雅量都扔到脑后,愤然道:“哪里般配了?像她那样空有一副好皮囊却不学无术又刻薄寡恩的女子,就算世上女子仅剩她一人,我也绝对不会娶她为妻!”
周胤文吼完这一嗓子后,酒便醒了一大半,心头顿时涌上深深的悔意。
他不该这么说的,哪怕不曾指名点姓,也不该说出这般狠绝的话来。
若这话传出去,那位姑娘将来还有何名声可言?
虽然她本来也没什么好名声,但君子不言人后,他在旁人面前说这样的话,实在不应该。
周胤文脸色通红,直起身来朝在座诸人团团一辑,恳求道:“文谦酒后失言,妄议他人,实属不该,还望各位留情,莫要将文谦不当之言传出。”
他这厢懊恼悔愧着跟诸人说好话,严世钊和严惜月却已是铁青着脸起身。
严世钊朝众人抱拳行礼:“各位对不住,家中有事,尚武与舍妹便先告辞了,再会。”
萧观澜没有挽留,事情闹到这个地步,强留这兄妹二人只能徒惹不快罢了,他起身将严家兄妹送出雅间,低声歉然道:“抱歉,是我安排失当,还望尚武兄莫怪。”
严世钊表情复杂,但也知道此事怪不得萧观澜,于是摆了摆手,道了一句:“这事怪不得文贤兄。”
自家表妹不争气,能怪得了谁。
除了唯恐天下不乱的八王爷和德雅公主,其他人都是无辜的。
……
慈宁宫西偏殿,姜翎正悠闲地半躺在软塌上借着夕阳看书,这次看的不是杂谈野史,而是正经医书。
天将擦黑时,她让月秀铺纸研磨,然后以她念,月秀代笔的形式,写下一张药材清单,其上罗列了近百种药材。
姜翎将药材清单交给月秀,并叮嘱道:“月秀姑姑,这张清单上的药材,暂定每种买二两,只是我对药材价格不熟,不知道咱们的积蓄够不够买这么多,如果银子不够,那就每种只买一两,如果还是不够,后面的那十几种药材,可以暂时先不买,记住了吗?”
月秀接过清单后点头道:“奴婢记住了,明日一早便出宫购买。”
姜翎取出对牌递给月秀:“如今我的积蓄是珠翠在管着,我记得账面上还有三百多两纹银,你找她全部提取出来。”
月秀有些惊讶,什么药材需用三百两纹银还不够?
但她没有多说,只应了一声是,然后便转身出去找珠翠支银子去了。
姜翎十分欣慰地颔首:忠仆二人组就是这点好,完全听命行事,不问因由,无论多荒谬的要求,只要能办到的,她俩都会极力办到。
想必也正是因为月秀这忠仆的属性,小姜玲才会长成这种人嫌狗不待见的样子。
毕竟,月秀是姜玲唯一的监护人,她的唯命是从,让她在无意之中成了熊家长,然后培养出一个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