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皇七子此般回答,确实让这帝君都有些始料未及。往常自己若是发怒至此,退让至此给出了个时间,可是没人敢再回复什么相反的答案……
这一句“擒不到”着实让这帝君更加恼怒起来。不为别的,只因为离欢这决绝的态度。钟离渡所言中,帝都南巷他似乎对那刺客多有些包庇之意。此刻自己给了时限,他不曾说过尽力,甚至不曾去试试擒获,在这朝堂之上便此般决绝一句“擒不到”?这位帝君难免胜出不少疑虑,难不成这刺客还真是他派出去的?
这沙场血性的帝君从来易怒。这时候被离欢这几句话激的憋不住火,那桌上一个书简便是立时间摔在了离欢身旁。
听着那一声脆响。群臣跪拜,钟离渡心里更是乐开了花。看来这帝君已然多想了。
“偌大的没羽营!”那帝君恼火中,喝道:“难道真连两个会被府兵追的满地跑的刺客都抓不住吗?”
离欢跪在那里,只低头求情:“父皇,此事是儿臣无能,擒不到那刺客。儿臣……儿臣认罚。还请父皇宽仁开恩于没羽营将士……”
那位显王殿下,在一旁见着这龙颜盛怒,虽说是乐的心里开花。可是离欢被责罚一顿,掉不了脑袋,达不到目的。这次朝堂之事,最主要的还是让离欢乖乖交出那两个调查自己的家伙,这才是正事儿。
此刻便是煽风点火。“父皇息怒。儿臣记得昨夜里七弟追敌及时,应该并不至于擒获不了那刺客。”随即便微微转头扫向离欢:“难不成是七弟实则已经追到那刺客,却有何难言之隐?”
显王这一句话,看似是帮离欢说话,实则却是把离欢朝那火坑里再推一点。
那帝君不清楚前后因果,只觉得这皇三子如自己宽仁,还在为皇弟求情。此刻怒火稍有平息,转而问道:“你皇兄为你求情,你若真有难言之隐,便说出来,朕不责怪便是。”
那位帝君给了台阶。离欢微微抬起
头,却咬咬牙,还是咬定:“父皇,此事确实是儿臣无能,并未擒获刺客。只是此事确实与没羽……”
钟离渡知道离欢不想连累没羽营,抓住机会乘胜追击。好像求情一样,再度跪拜恳求道:“父皇。七弟昨夜恪尽职守,追敌时机并未错过。若真是没追到那刺客,可能也真是没羽营近来缺些磨练,求父皇务必不要责怪于七弟……”
听着钟离渡再度把矛头指向没羽营,离欢急迫中赶紧打断,跪拜道:“父皇!此事确实与没羽营无关!”
那位帝君于皇座之上也看出离欢之意护住没羽营,似乎也抓住把柄,施压道:“传没羽营执令……”
“父皇!”
见钟离伐真要对没羽营问责,离欢好像终于招架不住。跪在那里,只是叩首。
在那钟离渡面前终归算是服软:“父皇赎罪,切莫惩戒没羽营将士。昨夜儿臣……”
一番沉默。离欢终于好像坦白:“确实擒获刺客……”
听着离欢这句话,钟离渡心中别提多舒服。自上次朝堂之上,离欢亲口承认手刃东宫储君开始,这跟那钟离阳同样该死的钟离欢,不知道是明里暗里压了自己多少次。今日,总算是让自己将回一军。
只是那离欢说罢,却再度抬起头:“只是儿臣……确实有难言之隐,才始终隐瞒,请父皇赎罪。莫要惩戒数百没羽营将士……”
这“难言之隐”倒是让钟离渡一阵诧异。自己刚才所谓难言之隐,不过找个机会逼离欢就范而已。本以为此般施压,这离欢最后终归是要交出那两个探查自己的黑衣人作为收尾。甚至商红玉也早替自己想出了,如若离欢随便找两个替罪羊交给自己的后续处置方法。却始料未及,这念王还真说出了什么难言之隐来……
那位帝君恼怒之中,似乎并不在意离欢口中难言之隐。只是低哼:“那两个刺客现在何处?转交给你皇兄去审问……”
“父皇赎罪……”
那位一直被显王和帝君反复施压的念王殿下却再度低头跪拜道:“那两个刺客,儿臣已经放走了……”
“放走?”
钟离伐已经说不出自己现在算不算的上是恼火了。只觉得这事情越来越莫名其妙,简直毫无常理可言!甚至竟然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见那帝君没说话。离欢只是再道:“父皇息怒。那刺客确实身份特殊,甚至应该并不能被称之为‘刺客’。儿臣也是一时无奈之下只好放走。”
离欢语气中带些委屈。抬头看向那位父皇。
缓缓说道:“若父皇一定要查。现在召二人进宫便是……”
“召?”
离欢这般解释,别说那帝君,连明明清楚一切的钟离渡和一旁清楚却只是看戏的钟离羡都开始摸不清头脑了。
召。这个字含义可大了。“现在召二人进宫”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两个所谓“刺客”。至少,这位陛下是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