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音与保镖们面无表情地站立在身后,这样不可想象的事情,他们不止一次看见。
幽幽火光,照应出柏原的面容。
若是那天浅羽千鹤用这对付他,想必早已尸骨无存。
这才明白,原来浅羽真没说谎。
她要取自己性命,也只是在方寸间,只是她并不会这么做。
猩红的血水,从正厅内的山堆潺潺流动,溢到廊道外的木板、杂草。
火光之下,柏原的影子被拉得极长,表情幽幽。
“我给过你们机会,既然想当屠夫,也要做好当鱼肉的准备。“
此时火光冲天,再拖延下去,怕是有人前来,因此浅羽千鹤与柏原一同乘坐轿车离去。
“什么都不会留下?”
“这火,有上千度。”浅羽说。
火葬场内火化炉的温度,也仅在800-1200度。
“那样便好。”
柏原微微点头,凌晨一点多,两人才返回道场。
“你先歇息吧,不早了。”柏原说。
“嗯。”
然而,当柏原不小心触碰到浅羽千鹤柔弱无骨的小手时,微微皱眉。
浅羽的体温比平常更冷。
“是因为刚才?”柏原表情有些复杂。
巫女小姐体温冰凉也有自己的一份。
浅羽一愣,妩媚笑着,“是呀。”
“谢谢……”
“不用和我说谢谢。”
巫女小姐踏着曼妙的步伐,玫红的眼神迷离,走到柏原的跟前:
“因为,你早就是我的了。”
柏原从舒适的梦境中醒来,巫女小姐静静怀抱自己,处于恬静的睡梦之中。
从她雪白细腻的肌肤挪开,柏原的眼神落在她那泛着光泽的红唇。
一清早,柏原胸膛便有股火焰燃烧,虽然前两天浅羽帮忙释放一次,但温香软玉在怀,姣好丰盈的娇躯惹人心猿意马,说不心动,那是假的。
轻轻挣脱开她的怀抱,柏原开始洗漱穿衣,简单吃过早饭后,开始在庭院内练习神念御剑流的剑术。
巧的是,凛音也在练武,却不是在练剑。
八点四十五分,柏原沉吟一声,向凛音说明,麻烦送他去高尾山一趟。
“呵,这种小事可没必要担心。”
浅羽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软绵绵的身子抱住他,知道这个小男人心里恐怕还在担心。
“我只是去看看。”柏原说。
“我在家等你。”浅羽慵懒地在柏原脸上留下一个吻。
“好。”
柏原轻轻握着巫女小姐环绕在自己腰间的小手,表情微妙复杂。
这一幕,无端让他联想到即将上班出门的老公,被温柔的妻子叮嘱。
竟怦然心动起来。
戴好口罩,背上书包,穿上白衬衣,看上去,像是一位前来旅行的游客,保镖开车将柏原送到高尾山脚。
山脚下停着不少轿车,柏原朝半山腰走去。
在晨光下,远山像被一场大雨清洗干净,历历在目,青翠欲滴,看上去好像离眼前近了许多,也陡峭了许多。
无人知道这美好的山林间,昨晚发生了什么。
鹿岛天神流的道场原址很快映入眼帘,柏原眼见微微一眯。
偌大的道场此时被烧得仅剩一具空壳,荒芜凄凉,现场被大量黄线封锁,警车停靠。
道场外,站着许许多多围观的人群,柏原通过一些人的神态,看出他们是剑术圈的人。
装作看热闹的游客,柏原戴着口罩,像是一名学生凑了过去,听他们议论。
而东京剑术圈今日准备前来观战的人们,早已惊呆。
昨日神念御剑流改约,原以为今日是一场龙争虎斗。
可却没想到,当他们兴致勃勃地前往道场时,却发现昨天宏伟辉煌的道场,此刻却几乎被夷为平地。
发生了什么事情?
“据说昨晚发生了一场火灾,由于临近深夜,又处于山林,等消防员赶来,鹿岛天神流的道场早已被烧毁干净。”
“那……鹿岛天神流的人呢?”
“好像一个也不见。”
“一个……也不见?”
这些人面面相觑,总不能是集体出游,家中无人看管自焚吧。
鹿岛天神流所有人,尽皆联系不上。
令人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
加之今日,本是神念御剑流与鹿岛天神流生死斗的日子,却发生这档子事情,回想两派的恩怨……
不少聪明人倒吸冷气,眼神闪烁不定。
警方也早已赶到,鹿岛天神流所有人失踪,这不是个小案子。
是的,失踪。
他们勘察过现场,却发现除了零星血迹外,连一个人影都未曾发现。
排除在大火中烧死的可能,一具尸体未曾发现-事后的灰都被浅羽安排的人收走。
由于没发现尸体,只能先认定为失踪,于是开始走访调查。
很快,他们便从围观的这些人口中得知,原来今天是鹿岛天神流与另一派剑术生死斗的日子。
“生死斗?”警察皱眉,什么年代,还有生死斗这个玩意?
不过,他们很快认定,这一宗案子,很可能与那名叫神念御剑流的剑术流派有关,嫌疑重大。
但也不排除鹿岛天神流的人消失在山林的可能,于是部分警察开始搜寻高尾山附近山林。
而剑术圈的这些人面色阴晴不定。
事到如今,还不明白的,可真就是个笨蛋。
不少人听闻过鹿岛天神流的平贺古我于一年多前,将神念御剑流最后一任传人柏原泷一击败,对方重伤不治当场身亡。
这次约战乃是柏原泷一之子,更别提两派祖上积怨已久。
而就在今日约战关键时刻,鹿岛天神流疑似被连根拔起。
他们心中震撼,不得不感叹神念御剑流大手笔,也感到不可思议。
若是对方能将鹿岛天神流根除,如此大手笔的势力,不可能如此籍籍无名。
但对方能将鹿岛天神流这种势力一晚之间抹去,东京乃至关东剑术圈,恐怕也只有那几位高高在上的流派能够媲美。
“神念御剑流,狠人……”
“不知他昨日究竟有没有来,我们讨论他若是被盯上该如何是好”有人担忧的想。
二天双取流,神崎心海的父亲同样站在人群间,望着昨日门庭若市的道场,此刻却成一片废墟,不由沉默良久。
神崎心海欲言又止。
昨日回去,他们一家心情沉重,被鹿岛天神流的少主盯上,这可不是一个多好的消息。
更何况对方的霸道他们也素有耳闻,不由忧心忡忡,糟糕至极。
抱着沉重的心思,准备今天前来观摩,甚至神崎心海期待那未曾谋面的神念御剑流的传人能将平贺古我击败,打击其嚣张气焰。
却没想到,对方竟直接抹去鹿岛天神流的存在,几十人虽说是不知所踪,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恐怕下落不妙。
神崎心海不由喃喃自语,神念御剑流的传人,也叫柏原?
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柏原站在人群外,冷眼旁边嘈杂的现场,轻笑一声,转身下山。
乘车回到道场,刚巧赶上午饭时间。
“可发现什么?”浅羽笑盈盈问。
“据说,连粉末都未留下。”柏原说。
“呵。”浅羽嘴角扬起得意的浅笑。
而另一边,警察派遣大量警力调查、搜寻山林、调查神念御剑流,最后很快调查到神念御剑流有重大嫌疑。
下午三时,警车在道场外停候。
“你好,我们是东京警视厅搜查一课,现在,我们怀疑贵道场与一宗案件有关,请负责人出来协助调查。”为首,一名严肃的警察说。
今天,浅羽将保镖遣走,因此只有凛音负责开门,而后叫柏原出来。
“你好,不知有何事?”
“你便是神念御剑流最后一任传人柏原清显?”
“是的。”
“道场,就你一人?”
“是的,就我一人。”
警察们面面相觑,望着面前这名青涩的高中生有些难以置信。
来之前,他们怀疑神念御剑流有重大作案嫌疑。
可是,只有一个人孤零零的道场,年仅十七岁的高中生……
怎么看,也不像是幕后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