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晓得,突然之间。
这幻境之中突然蹦出个姿态怪异的男人,看样子怕是中了邪。
紧随其后的是一名身影飘飘的男子,倒是有几分仙家气象,也不是说不好,但是错误的地点遇上了错误的人。
班主要是游人可能还会起哄,可是现在遇见就只能欲哭无泪了。
惊煞了客人,二者又在台上厮杀起来。
你说厮杀也就罢了。无论死了谁,我老头子眼皮都不带眨一下。
可为啥偏偏要绕着他来?
只见着,侍卫贴在班主的背后,忽的旋身从班主肩上探出小半个身子,短刀直戳李酒眉心。
李酒闪身避开,反手一枪,还以颜色。
但侍卫却身形一缩,又藏回了班主身后,把班主的脖子留给了枪尖。
可李酒只手腕一抖,身形一侧,手里的枪好似一条活物,扭开身子,盘着班主的脖颈绕过去,带着破风的嘶嘶声,追着侍卫“咬”了下去。
侍卫却又是一躲,以身前人为盾牌,李酒心有顾忌,不敢出全力。
两人如此你来我往,绕着老班主好比两只穿花蝴蝶绕着花藤,一连攻杀了十数回合。
被两者环绕的班主竟一根汗毛没伤着!
一方心有顾忌,一方想以此为遮挡。最后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平衡。
可即便如此,那一次又一次刀刃擦着皮肤掠过的森冷,在周身暴起的密集的兵器绞杀交击的脆响。还是浸得他骨头发寒,吓得他面色惨白。
两人却只管斗剑拼杀,却是将周围的幻境机关一一打破,老班主心疼的眼泪都快下来了。
枪光纵横,把仙山、宫殿、灵兽一并绞得支离破碎,骇得箱子里的小徒弟手脚冰冷,僵在原地不敢动弹。
本着“隔岸观火”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精神,画舫上的突变非但没有打消两岸观众的热情,反倒吸引了更多的看客聚拢上来。
船上被这突然的变故唬住,楞了半响。
俄尔。
“好!”
刚刚还满是困意的李会长竟是带头鼓起掌来。
“就该这么演!老是那些老玩意啊,有甚看头?”
一听李会长叫好,周围的客人纷纷开始附和。
“没错,动物哪有打架好看,你瞧那身手,嚯,拿刀的还来了个后空翻。”
“是极!是极!仔细听,哟!还有声咧。”
也有那抬杠的。
“不对呀,那两人好像是从后面蹿上去,不像是烟气变出来的。”
秦三爷立刻笑他大惊小怪。
“你有没有看过他们杂耍班子表演?你瞧那老头,刀快砍到脖子了,动都没动一下;你再瞧那拿枪的,飘来飘去,不是和之前的神仙一般模样?”
抬杠的随即释然,加入了喝彩之中。
就连船上收钱的少年也开始怀疑这到底是不是表演的一部分,只有老班主心里叫苦,钱也不想要了,只想送走两位大神。
少年毕竟是少年,脑袋比较灵光。
让看客们的掌声一下子惊醒,想到了什么,赶紧抹掉眼眶的泪水,支开小船到了岸边,昂着脸儿继续一本正经说吉祥话。
便茫然发现,岸上的喝彩、掌声以及打赏投钱的动作都戛然而止。
他扭头一看。
原是方才船上砸烂了机关,一时间涌出大量的粉末,白的,红的,绿的,好一个斑斓世界,把整个画舫都给笼罩住,眼下雾蒙蒙一片,啥也看不清楚。
观众们面面相觑。
这是……节目的一部分?
忽然各种怪异图像在雾中升起,奔跑的宫殿,脸上长着鹤嘴的人。
乱糟糟的怪像直看得岸上人瞠目结舌。
正经人已然骂着“怪力乱神”掩面而走,奈何,不正经儿的占了多数。
所以么,顿时间,掌声伴着笑声轰然而起
少年这边,更是投钱如雨,不一阵,小船的吃水又紧上了几分。
正经的脸上终于出现了几分喜色。
可也在这时。
“哼!”
一声冷哼自城内传来。
正在和李酒游斗的侍卫随着哼声一下子炸成烟雾,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