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长桌一侧的长须矮人忍不住说道:“国王身边的屠夫叫艾尔格朗姆,国王只向我们提起过他来自恶地以南的卡拉克-龙崖堡,还有那个充满怪异的新神祗。”
“艾尔格朗姆.....”来伦在心底咀嚼这个名字,众人神色各异。
“龙崖堡?怎么可能!”兰格尼大声嚷嚷道:“我的祖父都知道八峰山被绿皮兽人攻占了之后,龙崖堡就沦陷了!他跟随过铁峰堡国王试着夺回失落山堡,没有一次成功!”
反而卡塔丽娜抓住了重点,“尊敬的长须者,你所指的充满怪异的新神祗,是什么意思?”
见开口的是一个女精灵,长须矮人抖了抖胡子,他还是不情愿地抖露出来:“五年前,艾尔格朗姆跟随着霍诺里诺国王独子阿尔拉克一同返回山堡,出于对老国王的尊敬,山堡对待这个屠夫十分热情,艾尔格朗姆在斯科格霍姆堡的第一年还算正常,第二年一次巧合般的矿洞坍塌,暴露出了一座深处地底溶洞里的神庙,也是阿尔拉克王子和艾尔格朗姆的神秘信仰,一位全新的先祖神,‘金山之神’戈拉兹。”
摇曳的烛火映照着长桌周围众人的脸庞,无论是来伦,还是木精灵驯鹰者-斯考,他们都在认真听着。
“我对着我的胡子发誓,我在群山王国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位先祖神。”兰格尼摇了摇头。
“是的,我们也没有听说过这位先祖神。”
长须矮人紧皱眉头,浑浊眼珠充斥了怒火:“起初,老国王决定将溶洞里的神庙拆除,但却遭到了阿尔拉克王子和一小部分矿工的竭力反对,艾尔格朗姆又趁势大肆宣传自己是金山之神的大祭司,又说金山之神赐予了我们黄金。”
“如果这种低级的说辞就能够说服矮人国王,帝国境内满地的异端邪教都得搬入万神殿。”阿尔弗雷德不合时宜地笑出声,引来了来伦的一道斜眼,见状,阿尔弗雷德迅速闭上嘴。
“霍诺里诺国王保持了理性,他依旧选择拆除,但是好景不长,拆除戈拉兹神庙的过程中,矿工们在神庙地基发现了一块巨大的黄金,大得惊人,重得要命,艾尔格朗姆立刻宣扬这是金山之神降下的礼物,这也让更多的矮人投身于金山之神的信仰当中,原本拆毁神庙的计划,反而成了扩建神庙。”长须矮人哀叹一声,神色无奈道:“贪婪,整座山堡终究败给了贪婪。”
“后来呢?”来伦开口问道。
“一年后,霍诺里诺国王逝世了,阿尔拉克王子成了新国王,跟随他的屠夫艾尔格朗姆彻底爬上了高位,成了金山之神大祭司,山堡内越来越多的族人信仰戈拉兹,此后再也没有人提出质疑先祖神的话,因为艾尔格朗姆在山堡内安插了多个神庙守卫,神庙守卫甚至能够直接越过国王和格朗尼审判,直接宣判一个矮人的罪责,流放、剃发、死刑.......”长须矮人在说话时,一双粗短的大手死死握紧。
“什么!”兰格尼震惊无比,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的事情会发生在一座矮人山堡。
流放和剃发在矮人社会是重罪,被流放的矮人意味着他再也不能够返回家乡,脸部纹上赎罪刺青,不被任何一个群山王国接纳,而剃发的严重性等同于剃须极刑,割去矮人头发,并让他立下屠夫誓言,从此踏上一条追求死亡的不归路。
而死刑,对于矮人社会极为少见,甚至可以说屈指可数,自从矮人勉强度过了大灾变时代,每一个被处以死刑的矮人都必须交由永恒峰至高王来进行最终判决,唯一的罪行便是判族,罪状等同于那些远在黑暗之地背弃先祖神的混沌矮人。
阿德里安询问道:“长须者,你和你的二百个族人是因为这个原因才逃难的吗?”
“远比你想象中的还要残酷!”长须矮人沉声说道:“艾尔格朗姆命令山堡里的所有矮人放弃信仰先祖神瓦拉雅、格朗尼和格林姆尼尔,全部投身于戈拉兹的信仰当中!”
“说白了就是让我们全部判族!自此之后,斯科格霍姆堡成为群山王国公敌!”
说到这里,来伦突然想起了什么,他看向驯鹰者-斯考,“斯考阁下,我记得你缴获了阿尔拉克的黄金权杖,现在拿出来。”
驯鹰者-斯考一头雾水,“你要黄金权杖做什么?我打算当作战利品留着呢。”
“现在就拿出来!”卡塔丽娜一双琥珀色眸子泛起冷冽,面色不善,她当然选择无条件支持来伦。
“好......好吧。”
然后驯鹰者-斯考从他的包裹中取出了手臂粗细的黄金权杖,摆放在桌面上。
“唰——”来伦蓦然抽出腰间的屠兽者圣剑,双手握剑,示意众人保持一些距离。
“喂!喂!我还打算留着呢!”即使是对贵重物一向满不在乎的驯鹰者-斯考也不由得开口劝阻几句。
驯鹰者-斯考的心底,或者说在场除了来伦之外众人的心底都有一个声音,它一直在低语着。
这个黄金权杖多漂亮啊......荣耀.......无上荣光.......留在身边......阻止他.......
“来伦!这个黄金权杖有些诡异!它在诱惑我们!”卡塔丽娜心思澄澈,她立刻察觉到了一点。
“没错!”来伦手握屠兽者圣剑,用力下噼。
伴随清脆的碎裂声,黄金权杖被锋利的符文之牙从中间一分为二,一股令人窒息的甜腻气味瞬间弥漫在营帐之内。
“圣光!”来伦一声低吼,璀璨光芒洞彻那一抹紫色,净化之力将其彻底驱散了。
众人心底的低语也随之烟消云散,他们的眼神逐渐清明起来,目光纷纷看向一分为二的黄金权杖和大木桌。
来伦拄剑站立,神色严肃,“水落石出了,艾尔格朗姆口中的金山之神戈拉兹,根本就是混沌邪神色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