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一想说:“好像就是去年吧?我们国内一个富豪,跑到漂亮国去,请好多穷人吃饭,在大街上给穷人发钱,说什么做慈善,给我们国家争光。”
说到这里,他就问:“您怎么看待我们的这位富豪呢?”
老西蒙显然听说过这件事情,只是微微笑了一下,摇摇头,就算他的回答了。
周大林就继续说:“这位富豪先生,显然脑子有点问题。他大概是想效彷你们一下,也做些慈善,以此来彰显他的身份地位,和你们不相上下。可是,他并不知道你们做慈善的真正意义,只能成为一个笑柄。”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才说:“其实,你们做慈善,在我看来,和我帮助我们的官方来跟您接触,差不多是一个道理,还是为了利益最大化。这也是当今中国的富豪,不会像你们一样,把更多的资金,用于慈善的一个原因吧。因为这在我们的国家,还不是一个利润最大化的最好选择。不知道我这样想,有没有道理?”
老西蒙看着他,许久才说:“那么周先生,你们用什么方法,来替代做慈善呢?”
周大林就笑一下,没有再回答。
老西蒙似乎突然明白了说:“帮助你们的官方,来寻求与我们的合作,正如你现在做的。”
周大林没有出声,算作是默认。过一会儿才解释说:“我说过,制度的不同,让我们采取了不同的方法。这是在中国做生意,我离不开你们,你们也离不开我的一个重要原因。因为离开我,您无法真正做到在中国做慈善。我促成您与我们官方的合作,对您来说,可以获得在这个世界上,任何其他地方无法取得的利润。我们的国家通过你们的参与,可以替换掉过去的老旧制造模式,让制造业脱胎换骨,这对我们的国家,非常重要。同样,您也等于是给了我一个做慈善的机会。这的确是一个三方都是赢家,没有输家的合作。您不这样认为吗?”
许久,老西蒙说:“周先生,您能取得现在的成就,我一点都不意外。看来,您是真的掌握了在你们国家做生意的诀窍。这个世界在不久的将来,就又会多出一个财团,那就是周先生您了。”
周大林微微一笑,便没有再多说。
他们今天的谈话,才是这次合作成功与否的关键。看来,老西蒙终于明白了他不在这次合作当中谋取任何利润的用意了。
不过,他可不想搞什么周氏财团。
这又是国学与西方思想永远无法统一的鸿沟。在儒家看来,这世界真的不是金钱和财富堆砌而成的。儒学更讲求的,是精神财富。
周大林熟读孔孟,在他的心里,更高的境界,也是精神上的。
儿孙自有儿孙福,他不希望他的后代,躺在他积累的财富上过一辈子。那样,他们会少经历这个世界上好多好多的东西。
来这个世界一回,只经历一种幸福,生命是不完美的。正如他让这一世的程晓,少经历了过去的苦难,程晓也就无法完成她来到这个世界的修行,变得愈发的不完美了。
在短暂的晚宴上,他和老西蒙完成了深度的思想交流,一边充当翻译的梦希尔,却真的只能充当语言翻译,听了个一脸懵逼,不知所云。
饭后,三个人仍旧像第一次在一起吃饭一样,饭后到老西蒙的书房里,围着壁炉聊天。不过这一次,老西蒙谈兴更浓,讲了更多的东西。
从这一次的谈话里,周大林获益匪浅。其价值,恐怕远远大于花高价和巴菲特吃一顿午饭。
老西蒙也是十分欣赏周大林,把他当做了不可多得的商业领袖,真心想和他建立一种特殊的友谊,才会开诚布公地表达他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一些看法和感悟。
最令周大林吃惊的是,他终于弄明白了东西方为什么不可调和。
在老西蒙看来。西方所标榜的所谓民主、人权一类观念,与东方历代帝王推崇他们歪曲掉的儒学,几乎如出一辙,这些东西只不过是一件华丽的皇帝新装,愚弄民众的工具。
包裹在华丽外衣之下的,不是他们标榜的那些东西,而是他们极力维护的制度。这制度更与他们标榜的那些东西风马牛不相及,最根本的东西在于,这制度从根本上说,是可以维持资本绝对安全的保障。
所以,在老西蒙他们这些超级富豪看来,只有在西方的制度之下,他们的资本才是安全的。
他们心里非常清楚,东方的制度,其根本,才是维护大众利益的,才是他们标榜的东西。
可是,维护大众利益的制度体系,是无法保证资本安全的。这就是他们明明知道目前的东方大国,有更大的利益可以攫取,他们也不肯去参与,去拥护,反而要极力去阻止那个大国的崛起。因为大国的崛起,会从根本上撼动他们以维护资本安全为本的制度体系的瓦解,让属于他们个人的资本无处藏身,最终走向灭亡。
即便他们经不住巨大利益诱惑,去有限地参与,他们的根也不会延伸到那里去,而是仍旧要留在他们制度体系的西方世界里,用从东方获得的枝繁叶茂,来养活他们巨大的根系。
所以,即便有一天欧洲因与战斗民族对峙而市场萎靡,他们也不会把大部分资本转移到相对安定,市场繁荣的东方,仍旧是要转移到坑害他们的漂亮国去,明知转移了去还是要被坑害,也失志不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