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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续的头发已经长得很长了，遮住了少年的眉眼。
他露在外头的地方，没有一块儿是好肉。
十几岁的付续，就是人人喊打的野狗。贫穷，瘦弱，这些对于他而言，是每日的经历。
他睁着眼，像是一只苟延残喘的狗，一动不动地望着黑漆漆的夜空。他感受着自己生命力的流失，面上没有半点儿表情。
就在付续快要失去知觉的时候，眼前出现了一盒牛奶，还有一块蛋糕。
付续的牙齿抵着舌尖，疼痛让他睁开了眼。
雨还在下，他只看到了一小截莹白如玉的腿。
“吃吧。”
少女的声音微凉，被雨带着，在他耳边响起。
付续的眼睫颤了一下。
眼见着少女即将离开，他嗬嗬地喘着气，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力气，他攥住了少女的裙摆，指骨泛着用力的白。
费力地仰头看她。
少女的眉眼，被水色氤氲成一片。她眉眼清艳绝伦，眼神很淡。
付续的唇角动了动，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下巴微凉。
少女食指抵着他的下巴，打量了一下。唇角勾了勾笑：“倒是个可怜的小家伙，吃了这些，会让你好受些，可惜我暂时没什么钱。”
少年费力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是什么都没抓到。
少女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一片水色里。
光线从外头渗透进来，付续的后背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睁大了眼，轻喘了几下。
付续看了眼时间，才早上5点。可他却是半点儿睡意也没有。
梦里的，是他另一个人格同纪烟的过去吗？
没有他的过去。
付续抿了抿唇，压下心里头莫名升腾起来的烦躁的情绪。
他打了电话。
一大早，孙谱刚推开门，就看到一群人，从付续的办公室里头出来。
孙谱摸了摸鼻子，有些怀疑自己昨晚没睡醒。他定了定心神，仔细朝着几人身上打量而去。
有人认出了他，打了声招呼：“孙少。”
几乎是下一秒，孙谱就睁大了眼。这些人，不是付家的家庭医生吗？怎么会来这里，而且一来就是一大堆。
孙谱忙不迭地推开门。
青年靠在沙发上，双腿交叠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太阳穴。
他垂着眼，黑色的发，覆住了青年的眉眼，孙谱看不清楚他面上的神情。
“阿续，你又开始不舒服了？”
自从查出双重人格这件事，孙谱就一直对付续很上心。
付续翻了翻面前的报告，反复地看。他的眼底闪过些许的阴霾之色：“我没事。”
“那你是怎么了？”说着，孙谱就拿起了付续面前的报告，随手翻了一页。
他的视线，无意间略过了上面的一行文字。
压制双重人格的另一个办法，把另一个人格，给毁掉。
孙谱卧槽了一声：“阿续，你是疯了吗？”
付续没搭理。
孙谱在房间里头来回踱步，神色慌乱：“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另一个人格，不也是你自己吗？你这是要杀了你自己？！”
付续收了那几页纸，淡淡说道：“他是他，我是我。”
眉眼间，不经意地带上了些许狠戾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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