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了，声音粗粝难听，像是磨砺了的砂石。
躺在沙发上的老太太，半睁开眼，手也跟着伸了出来，似是要够那些药。模样竟是变得有些癫狂，半点都不像是平日里头慈眉善目的老太太。
众人睁大了眼，显然是没有看到过老太太这副模样。
纪家，真正的当家人是老太太。没人知道老太太的具体年纪，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带上了点儿神秘的色彩。众人对她，格外的恭敬。
男人对老太太的反应，视若无睹，像是早就习以为常了。
他几步上前，走到了老太太的面前，服侍她咽下了那些药。老太太喝的太快了，衣服被水给浸透了，湿了一大片。很快，她就开始剧烈地喘息起来。苍白的脸色，也慢慢地恢复了正常。
像是原本干瘪的气球，在一瞬间，就充盈了起来。
这……也恢复的太快了。
那些药，到底是什么？
纪珍的眼底闪过这样的疑惑，不知怎的，她的脑海里头，忽然就出现了纪烟的身影。
察觉到了自己的想法，纪珍自嘲地笑了笑。
纪烟留下的那些药，是很好用，但是也没到这样的程度。
“让大家担心了。”
老太太端坐在那里，除了有些湿的衣衫。没有人看得出，几分钟之前，她到底经历了什么。她还没笑，眉眼间就含了几分笑。像是在大殿里头，被供奉的那尊佛。
慈眉善目。
众人不由得松了口气，寒暄了几句。
最后，还是老太太身边的男人，阻止了几人的继续谈话。声音冷漠地说道：“闭嘴。”
老太太捻了捻佛珠，对他的话，没有半点儿反驳的意思。
很显然，男人说的话，是经过她授意的。
人群散去，老太太注意到了站在一旁的纪珍，对着她招招手：“珍珍，今天还不是周末，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纪珍乖顺地叫了一句：“老祖宗。”
顿了顿，她继续往下说道：“老祖宗，烟烟昨晚一夜未归。今早我看到她手心有伤痕，不知道还有没有伤到别处。”
老太太捻佛珠的动作，顿了顿。她冲着纪珍笑了一下，和颜悦色的。
“珍珍，上次听你妈妈说，你看中了一套首饰。我已经给你买了，以后喜欢什么，直接和老祖宗说。”
纪珍乖乖地应了一声，她知道，这是老太太给她的奖励。
直至今日，她依旧不明白。
老太太为什么会这么关注纪烟。
在这里待得久了，纪珍才明白，有些事情，不是她该问的。
等到纪珍退下，老太太阖上眼。中年男人上前几步，手指按在老太太太阳穴的位置，手法熟稔。
“看来昨晚青城的异动，和纪烟也有关系。”
男人轻嗯了一声。
“他回来了吗？江阙。”不等男人回复，老太太自顾自地往下说道：“定然是已经回来了。毕竟，纪烟那丫头都受伤了。知道付家那边的状况吗？”
“什么都没打听到。”男人按着老太太太阳穴的动作没有停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