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就算能坚守一年半载,兵力也会大大折损,情势不会很乐观。
所以我认为我们应该主动出击,打掉其中的一两路人马,减轻守城的压力,这样日后我们也有转圜的余地!”
赫连伯伯皱起了眉头,赫连沱沱所言不假,北蛮城虽然城高墙坚,粮草充足。
但是面对十几万人马的攻城也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假如士兵都打光了,那就算日后朝堂上真的出现了变故也于事无补。
所以减轻北蛮即将面对的压力显得极为重要。
赫连霍霍看了眼地图上与北蛮呈一字排开的四郡之地问道:
“假如出击,攻击哪路呢?这三路至少都有数万人马,我们就算攻击一路也得派出半数兵力吧,有点难打。”
葫芦郡王手上一共只有八万人马,派兵出击。
打胜了还好说,要是打输了那北蛮可就真的危险了,难不成真的指望再新招兵丁吗,现在新兵的战斗力可以说是一塌糊涂,毫无作用。
被赫连霍霍这么一问,赫连沱沱也是面露难色,这确实是个问题,选哪路打都很难抉择,都会遇到风险。
到底要不是搏一把?
两人都把目光投向了葫芦郡王,等着他拿主意。
赫连伯伯的眉头越皱越深,在房间来回走动着,终于下定了决心,恶狠狠的说道:“搏一把,胜败在此一举!”
听到此话,一直迫切想要出战的赫连沱沱眼中杀意开始涌动。
赫连伯伯沉声喝道:
“你带四万人,奔袭台州,尽可能在台州城下歼灭扬州军主力,吃掉这几万人,他们相当于就断掉了一只臂膀!
打垮他们后立刻撤回北蛮,台州暂时可以放弃,我们没有兵力再去驻守台州了,最终还是以保卫北蛮城为主!”
赫连伯伯的口气中很是自信,除了凉州军,他自认为北蛮士卒对付其他的军队还是轻轻松松的。
“赫连沱沱,你带上五千骑军,直扑此处!”
赫连伯伯一边说一边指向了地图某处。
赫连沱沱二人抬眼望去,赫然便是徐夜刚刚调兵驻守的怀阳关。
赫连伯伯眯着眼睛说道:
“大举击溃凉州军当然不可能,但是拖延他们的进攻步伐还是可以做到的。”
“义父何意?
”赫连沱沱略微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们看,怀阳关是凉州与橘子州的交界之地,地形险要。”
赫连伯伯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凉州所有要运到前线的粮草物资必须经过此处。
你不需要和凉州军的主力决战,只要带骑兵游弋在怀阳关附近,截断他们的粮道,徐夜势必要派兵回援,延缓进兵的步伐。”
赫连沱沱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抹凶狠:
“义父放心,我一定给大哥争取到足够的时间!”
这时赫连伯伯的眼神突然有些凝重,看向赫连沱沱说道:
“此战的关键就是你能不能吸引凉州军的注意力了。
除去你大哥带走的人马,你带去的这近万名骑兵,是我们仅剩的骑兵了,务必要小心行事!”
赫连沱沱神色一凛,脸上的刀疤随着肌肉不停地抖动着,显出一丝狰狞,双膝重重跪地,接连向赫连伯伯磕了三个响头,声音有些嘶哑的说道:
“义父,赫连沱沱深感当初父亲知遇之恩,此次北蛮危急,我定万死不辞!”
......
战火又起。
徐夜手下先锋将军,芈冬青,率凉州先锋骑军两万,率先出击!
赫连伯伯派出其第五子赫连大虎迎战。
芈冬青怒吼一声,身先士卒。
剑气一片而起。
瞬间将赫连大虎的八千步军摧毁殆尽!
芈冬青的剑道在徐夜的指导下,已然挤进巅峰之列!
看着瞬时乱做一团的步军战阵,赫连大虎面色铁青。
他赶忙高声喝道:
“北蛮军听令,莫听贼人胡言,本将亦在此处,勿要自乱阵脚,速速结阵迎敌!”
赫连大虎喊的声嘶力竭,然却亦亡羊补牢,为时晚矣。
北蛮军士气,已于刚才散之一空。
莫说其之言,此时亦被大军喧哗之声所掩盖。
即便军令传达,一众赵国士卒,恐亦难以再聚勇气,与凉军厮杀。
“凉军听令,与我杀!”
芈冬青自是不会放过如此大好时机。
当即高喝一声,便率一众麾下士卒,直扑赫连大虎所在方位。
四周北蛮军,赶忙纷纷躲避,眼睁睁看其一众人,在自己军中冲锋踩踏,却无人胆敢上前。
远处。
看着军中如入无人之境,亦杀气腾腾,飞速接近的芈冬青。
赫连沱沱的亲卫统领面色瞬时一变,赶忙抓起赫连大虎手臂,低声喝道:“将军,速退!”
说罢,竟亦不顾赫连大虎是否同意,便直接将其从马上拉下,与另一亲卫架起双臂,生生拖走。
在其位,谋其事。
其之军职,为亲卫统领,自亦当身担主将安危之任!
虽明知道,如此行为,定会加剧北蛮军乱象,然职责所在,却亦不得不为!
统领边走,边不时回头,观察身后局势。
待见到芈冬青众人,已近咫尺,片刻将至时。
统领咬了咬牙,当即冲阵身旁一众亲卫喝道:
“留于三千众,阻凉军于此,其余人等,速速拱卫将军撤离!”
“喏!”
以赫连大虎主将之职,身旁亦常伴五千亲卫,与芈冬青一部人数相当。
随其一声令下,瞬时便有大半亲卫停下脚步,拔剑转身,严阵以待。
剩余两千,则将赫连大虎死死护在其中,快步赶至步军前阵。
而战阵之中的北蛮军,见此一幕,顿时哗然之声更大,亦更坐实其“主将已逃”之言。
随即后军顷刻大乱,一众北蛮兵亦纷纷紧随其后,向前阵撤去。
而前军之人,看到后军疯狂涌来,虽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亦抱着从众之心,拎起长矛,撒腿向前跑去。
就这样,步军后阵之人向前,前阵之人,亦更向之前,直接冲入中军的弓手战阵,瞬时将其冲散,溃不成形。
顷刻之间,九宫之阵,便已坏了六宫。
只余最前之列,骑兵军阵,亦未知发生何事,尚与凉军陷于厮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