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日在下才来翻案,恳请大人为我做主啊!”
“啪”的一声,惊堂木再次被拍响,毛县令大声开口道:“武屠户,你可认罪?”
“冤枉啊,大人!
这位鲁员外血口喷人,当天我亲眼看见鲁员外的恶狗扑咬这位罗秀才,我看秀才乃是文弱书生,被狗咬了也不知道反抗,实在可怜得很,这才冲过去用屠刀砍死了咬人的恶狗,大人不信可以问问秀才。
小人说得句句属实,还请大人替小人做主啊。”
“罗秀才,你有何言?本官念你乃是书生,奉劝一句,公堂之上必须如实招供。
如若虚言,轻则五十大板,重则判刑收监,还会剥夺你的秀才之名,你要考虑清楚后,三思而言。”
被称呼为罗秀才的瘦弱男子被吓得面如土色,脸上复杂表情一闪而过,虚弱地开口道:“启禀大人,在下一定据实回答。
那一日,我路过武屠户的摊位前,照例拿了一点碎肉回去,路上刚好碰到这位员外的管家牵狗前行,双方相遇后,这个狗看到我的手里有肉,冲着我大喊了起来,还要扑过来咬我的样子,吓得我赶紧将手中的碎肉扔在了地上。
这时,这条大狗跑了过来就要吃地上的碎肉,我由于心疼也打算抢回碎肉,就在我蹲下之时,被大狗的叫声吓得跌倒在地。
就在此时,武屠户走了过来,一刀砍死了这条大狗。
在下句句属、属实,还望大人明鉴!”
“你撒谎,你撒谎!
秀才,明明是我帮你,你为何要冤枉我?”武屠户急得大声嚷嚷。
“啪~~
公堂之上不得喧闹,否则以扰乱公堂论处。
罗秀才,我且问你。
第一次你说的乃是与武屠户一致,而这次可是截然相反,这又是何缘由?”
“启禀大人,上一次之所以作假,主要有两个原因,一是为了报恩,二是收了屠户的好处。
由于在下家境贫寒,吃不起肉,这位武屠户可怜在下,让我隔一段时间就来领取一些碎肉,在下一直心存感激。
那一日武屠户杀完员外家的大狗后,我俩十分害怕,害怕员外报复我们。所以打算先下手为强,由我状告鲁员外的恶犬伤人,他来做人证。
我思考了片刻后,也就同意了这个建议。
一来我可能会获得一些赔偿,二来武屠户又给了我一些肉做补偿,三来也是打算报恩。再加上我觉得这个也并不算什么大案子,对于员外来说最多损失几两银子,所以才诬告了员外。”
“你,你,小人冤枉啊~~”武屠户听到秀才之言,用手指着对方,呐呐说不出话来,只能不停磕头,不停喊冤。
“大胆罗秀才,公堂之上竟敢公然说谎,冤枉他人,这次再次翻供,简直是藐视公堂。
来人啦,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毛县令生气地大喝一声,将秀才吓得脸色大变,差点没站稳跌倒在地。
“且慢!毛大人,此事还有诸多疑点,何不宣两方状师、证人前来询证一番,也好让所有人心服口服?”眼看毛县令就要落锤定音,楚巡抚连忙出口建议。
“大人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来人啦,宣双方状师、证人上堂。”伴随着毛县令的声音,双方的证人与状师进来各自陈述了一番。
鲁员外的状师是一位油头粉面的青年,口中所言几乎就是将刚才鲁员外与罗秀才所说的话复述一遍,没有什么新意,找的几位证人都是鲁员外的管家、家丁,一番陈诉下来,说了等于没说。
言辞没有新意,证人之言也都没有什么说服力。
反观武屠户的状师,所述内容井井有条,不仅清楚地陈诉了当时的案发经过,还请了其他摊贩这些与本案无关的第三人来作证,摆事实、讲道理,把案件发生的起源、中间的过程、案件的结尾,以及处理的过程说得明明白白。
案情的经过在这位孔状师的描述下,跃然纸上,仿佛当时武屠户几人遭遇的一切就在眼前一般。
尤其是孔状师还提及了恶犬的多次伤人案件,由此引出当时情形下武屠户为何做出那种反应。一席话说得情真意切,扣动无数人的心弦。
无论是围观之人,还是巡抚、县令、师爷,都听得连连点头,几乎就快认定了这位状师所言。
此时,毛县令却有些为难起来,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小的案子,也会一波三折。
对于毛县令而言,他这个官位本就不是正经得来的,做做样子唬唬人还可以,真的要判案可就不行了。
像这种鸡毛蒜皮的案子,平时都是随便糊弄两下就过去了,大的案子自有刑部复核,所以这么多年断案的经验也没什么大的长进。
但平时可以糊弄,今天巡抚大人在旁陪审,如此糊涂的断案要是被告知到朝堂上那就不是小事了,只能硬着头皮思考一下到底哪个才是案情真相。
几天前第一次审理的过程早就忘得一干二净,这一次一开始听罗秀才陈诉,他觉得事情应该就是这个结果,但刚才听孔状师这么一说,好像还更有道理。
左思右想,感觉两人说的都有道理,而结果又截然相反,这可真是头疼了。毛县令如果依照平时的性子,每人打几十大板,或者给这些人大刑伺候,结果也就出来了,但现在偏偏这两个方法都不能用。
毛县令一下陷入了沉思,看看有什么好办法没有,又或者找个什么借口押后再审,把今天先糊弄过去再说。
就在毛县令左右为难之际,突然一个声音大声响起:“我看结果未必如这位状师所言!”
只见从巡抚身后走出一名青年,年约二十左右,身着青色锦服,长得眉清目秀,仪表堂堂,正是楚巡抚的公子——楚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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